李南方後仰的動作,立即停住了。
“真以為,我稀罕給你擦臉呢?這麼噁心。”
嶽梓童張嘴,做了個乾嘔的動作。
動作逼真。
應該不用裝。
換誰,在給李南方擦滿臉紅白相間的腦漿時,誰不會噁心呢?
有些汙血,已經凝固在了李南方的臉上。
很難擦。
嶽梓童索性低頭,在手帕上吐了口口水——嗯,這樣就好擦多了。
“我喜歡你這樣子,小臉白淨,看著順眼。”
把髒手帕扔掉,嶽梓童滿意的伸手,在李南方臉上輕拍了幾下,又問:“現在認出我是誰了沒?”
李南方點頭,接著又是搖頭。
“唉,你個笨蛋。”
嶽梓童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慢慢地把他抱在了懷裡,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看著罌粟谷方向,輕聲說:“我是小姨。”
李南方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慢慢地閉上了眼。
“我是小姨。”
沒有聽到李南方的回應,嶽梓童再次輕聲重複。
“你、你是小姨——”
李南方沉默了很久,終於說話了。
嶽梓童眼眸一亮,大聲說:“對,我是小姨。來,小乖,叫一聲小姨聽聽!”
“嶽梓童。”
李南方叫了,卻是她的名字。
嶽梓童愣了下,隨即怒聲道:“喊我小姨!”
“嶽梓童。”
李南方的聲音再響起時,已經像在沙漠上好幾天沒喝水,隨時都會嗝屁的探險者了:“以後,不要去死——”
“我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好端端地願意去死啊?還不是本宮被人暗算,才差點光榮犧牲了?”
嶽梓童很是不滿李南方這個說法。
什麼叫不要去死啊。
說的,就好像她願意去死似的。
“你以為我傻嗎?”
嶽梓童說著,後退一步,雙手抓住他肩膀,正要用力搖晃下,警告他以後說話能不能有點水平時,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不是昏迷,是睡著了。
嶽梓童在國安混了六年,還是能區別一個人是睡著,還是昏迷過去的。
李南方魔性大發,大開殺戒後,體力透支的厲害。
眼見他再支撐最多十幾分鍾,就會油盡燈枯,忽然癱倒在地上就此掛掉時,能讓他魔性銳減,靈臺清明的關鍵性人物,終於及時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