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這個問題,才能把李南方給逼上絕路。
嶽梓童和師母,在李南方心中誰更重要一些?
這!
這他麼的還用問嗎?
當然是小姨您更重要了——師母不在眼前時,李南方肯定會這樣說。
他不但會這樣說,而且還會想到一個千古難題。
女人最愛問的問題,對於男人來說就是個千古難題:“我和你老媽掉河裡後,你會先救誰呢?”
絕大多數的男人,都會滿臉義正詞嚴的樣子回答:“有道是忠孝難以兩全,當然是先救你了。”
可嶽梓童的問題,貌似不是這樣簡單啊。
她問,如果她死在隋月月手裡,李南方還會不會因為受到以大姐名義起誓的束縛,不敢收拾她嗎?
李南方在恢復自由後,為毛不敢收拾把他自尊,自信都踐踏到體無完膚的隋月月?
還不是因為那個蛇蠍女人,逼著他以師母的名義起誓,他必須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麼。
如果他敢說話像放屁,那麼師母就會——李南方從來都不敢去想,師母會因為他受到傷害。
哪怕只是誓言。
所以,他不得不臣服在隋月月腳下,把滿腔的英雄情懷,都深深壓在心底,嗚咽。
可嶽梓童卻說!
她這次來金三角,居然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
她要用她嬌豔的生命之花,來幫助李南方突破被師母名義起誓的蠶繭,不再受隋月月的擺佈。
她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傻?
難道她不知道,她的生命是她自己的,她死了對她沒有丁點的好處嗎?
她在開玩笑。
她在說著玩兒。
她不是在開玩笑。
不是在說著玩。
她,他麼的,她就個不折不扣的二貨!
我能不能掙開隋月月,要你管嗎?
李南方眉梢眼角接連挑了幾下,用力閉上眼,張嘴深吸了一口氣。
在心中安撫自己:“李南方,冷靜,你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更不要大意以為她是說著玩的。這娘們的腦袋瓜子發熱時,休說給你戴綠帽子,以愚蠢的尋死方式來幫你掙開禁錮了。就算她把天捅個窟窿,只要有這樣的能力,她也敢做的。”
“怎麼了,小外甥?”
就在李南方閉眼半躺在床頭上,本來總是自吹天下第一俊臉的臉,扭曲到很嚇人時,嶽梓童那滿懷關切的溫柔聲傳來。
接著,一隻帶有水漬,又柔若無骨的滑膩小手,輕撫在了他的臉上。
帶著無盡的呵護,好像母親在撫摸她的寶貝那樣。
李南方睜眼,抬手,抓住了那隻素手。
他以為,他只是在領悟嶽梓童那句話裡的意思後,只心亂如麻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