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在提到金區長後,李南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起來,這都是他惹下的禍,當初在藍天酒吧時,如果不嘴欠,那麼嶽梓童也不會有這些麻煩了。
“這個姓金的,還真特麼的敢惹事。”
李南方嗤笑著搖了搖頭,很佩服金區長竟然敢招惹岳家大小姐。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想起了今天在公司看到的那些事,財務處有人在查賬,總裁辦公室內也有人拿著照片,需要嶽梓童給個解釋等等,這些貌似很正常。
又不正常。
依著嶽梓童的臭脾氣,她怎麼可能會任由這些小官員,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
她只需一個電話,膽敢以權來報復她的金區長,休說派調查小組進駐公司查賬了,就算他剛露出這樣的苗頭,也會被一擼到底的。
還真以為京華岳家,是任人欺負不敢吭聲之輩了?
事實上,調查小組真進駐開皇集團了,而嶽梓童也不像是大局在握的樣子,從她故作冷淡不在乎的態度中,就能確定這一點。
“有意思,難道說,她已經被岳家拋棄了?”
琢磨過味兒來的李南方,覺得最好給老頭打個電話問問。
打死他也不相信,老頭會不知道開皇集團在被人刁難。
果不其然,當李南方用比師父還師父的口吻,向老頭打聽這事後,得到的回答讓他很生氣:“小子,你們小兩口惹下的麻煩,就該由你們自己來解決。是事不是事的就求助大人,你們以後還怎麼能茁壯成長?都說小鷹在滿月後,就會被老鷹推出巢穴,不再管了。你們小兩口就是小鷹啊,總不能一輩子都庇護在我們的翅膀——”
李南方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就明說,岳家是故意不管這件事,對不對?”
“然也。”
老頭在那邊拽了句。
“為什麼不管?”
“這是在促進你們小兩口的感情,為你們創造風雨同舟的磨練機會。”
“草了。”
李南方罵了句,說:“嶽梓童被掛上OF平臺時,你們可以不管,我就能搞定,那是我的老本行。可問題是,現在牽扯到了官場,你總不能讓我用江湖上的手段,來對付官員吧?”
“怎麼就不行?你師母這些年的辛苦教導,我看都餵狗了吧?哼,沒聽說過殊途同歸這個成語?官場怎麼了?官場就是江湖!”
老頭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恨鐵不成鋼:“我老人家還一直以為,你在江湖上摔打那麼多年,早就該懂得這個道理了,沒想到你還不開化,真是人頭豬腦子。我算高看你了,你其實連梓童也不如。別不服氣,梓童在處理這件事的手段,要比你小子強很多,虧我老人家多年心血——”
李南方扣掉了電話,就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這麼多年了,他是第一次被老頭痛罵後,連個屁都不敢放。
丟人啊。
堂堂的黑幽靈,全人類的救世主——在遇到這點小事後,最先反應竟然是希望岳家,能用權勢來解決問題,而沒有想到他完全可以以江湖手段對付老金。
誠然,老金是官場上的人物,李南方要用江湖手段對付他,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可問題是老金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官員能做出來的了。
最先不守規矩的人,就是金區長。
可笑李南方還守著規矩,給老頭打電話興師問罪呢,這就好比揹著金山滿街去要飯,被罵個狗血淋頭也是自找的。
尤其老頭最後說,嶽梓童處理這件事的手段,都會比他強很多,李南方就想把腦袋鑽到褲襠裡去,實在沒臉見人。
幸好晚上沒誰會來山坡的大樹下,滿臉嘲笑的盯著他看。
“哼,嶽梓童能有什麼本事了?無非是趁夜化裝成一蒙面人,去威嚇老金而已。”
擦了擦還在發燙的腮幫子,李南方抬頭看向了遠處的別墅。
別墅內黑漆漆的,沒開燈,就像沒有人。
李南方卻知道,嶽梓童回家後就沒再出來,這會兒肯定是坐在沙發上,望著外面咒罵他呢。
聽不到別人罵自己時,李南方從來都不在意,舒服的躺在樹杈上,望著星光點點的夜空,笑眯眯的自言自語:“老金,老子敢保證,你下半輩子都會生活在後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