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不會有人發現吧。
她恍恍惚惚地進了正房,此時纖雲已經快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什麼需要她收拾的,來之前別院的下人已經把房屋都收拾幹淨了。
不過是把帶來的,容鳶身上穿的衣物和戴的收拾一一拿出來放好,剩下的就沒什麼了。
等容鳶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想起方才公主看見薔薇花的模樣,便知道她喜歡那花,於是抱著個青釉花瓶,準備去找別院的僕人那把剪子,剪幾朵薔薇插在花瓶,這樣公主就可以在屋子裡欣賞薔薇,而不用站在曬人的日頭底下。
還未出門,就看見容鳶走了進來,她見了容鳶紅著的臉,心想自己要把花剪了來的想法果然不錯,她道:“公主的面板太過嬌貴,不能在日頭底下站太久,都怪奴婢方才沒想到要給公主撐傘,瞧公主的臉都曬紅了。”
容鳶聽了她的話,手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些困惑,方才她站的位置是一處陰涼處,陽光被遮擋了,她根本就曬不到日頭呀。
只是放下手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被刺傷了,本想問纖雲拿藥膏來抹一下,卻見她抱著一隻花瓶,便問:“你拿著花瓶是要出去?”
纖雲笑道:“奴婢知道公主喜歡外面的薔薇花,所以想去找人拿了剪子剪幾支插在這花瓶裡,放在屋中後,公主不出門的時候也能欣賞。”
她想得周到,容鳶不想麻煩她,只得道:“那你去吧。”
等纖雲走後,她在屋內翻箱倒櫃,若是在碧霄宮,她自然是知道那些膏藥放在了哪裡,可這裡是裴延的別院,所以只能一個一個櫃子暗格慢慢找。
從外間找到了內室,仍舊沒有見到類似膏藥的的瓶瓶罐罐。
容鳶在內室走到最後一個櫃子前,再次開啟櫃子,看到裡面素雅的衣物時,她累了,不想再繼續翻找。
她猜想著屋子之前應該是住過哪位女子,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女子的衣物,想來是裴家之前的哪位姑娘在這裡住過。
只是這衣物的料子,看起來有些舊了,而且有些顏色都淡了不少,就好像放在這裡十多年了。
這樣想著,她的手下意識摸了上去,然後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物什,她以為是藏著的藥罐瓶子,於是趴在在櫃子上,墊起腳拿手去夠那東西。
只是隔著衣物,她手上的力道一時沒有控制住,那物什被她按了下去,身後響起一陣動靜,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接著是腳下一空摔了下去。
她掉在了一個昏暗的密室中,整個人都摔懵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頭頂的石板瞬間就合上了。
容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眼前就變得一片漆黑,她打了個冷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身處幽暗之中,她的心跳還是沒忍住加快。
周遭寂靜一片,驀地她想起在南苑的時候,宋珣帶著她進了帶了機關的假山那邊,還有那具流血的屍體。
頓時她更害怕了,試圖在幽暗中尋找機關,把這石門重新開啟,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期間她還沖著外面叫喊了許久,可除了聽見自己的迴音之外,再沒有旁的動靜。
這個幽閉的地方,就好像是與外界隔絕了。
現在她一個人被困在這裡,如何都不敢再隨便動周遭的東西,只是這地方太過狹小了,就像是一條幽深的通道。
她蹲下抱著自己的雙腿,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外面的纖雲,希望她能發現她不見了,繼而告訴皇姐,讓她找人。
只是兩個時辰過去了,她的喉嚨喊啞了,這扇石門仍舊是沒什麼動靜。
漸漸地,她心裡的那點希望也慢慢被磨滅。
萬一,萬一他們不知道其實她被關在了這裡呢?
她把頭擱在膝上,但是很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她抬起頭,看著眼前像是沒有盡頭的通道。
這座別院她曾經裴延說是前朝大臣留下的,是不是意味著,其實裴家也不知道這裡面還藏著機關?
她以前讀的書上,有記載一些人家會在自家修建暗道,為的就是應對突然發生的情況,用來逃生用的。
而前朝末期,正是燕國太祖皇帝想要謀反的時期,所以這位大臣在自家別院修了暗道,也不是不可能?
那她要試試走出去嗎?
糾結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最終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往更深處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人也因為她不見了而著急。
宋珣沉著一張臉站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身邊是跪著的纖雲。
“屬下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公主就不見了,這期間並沒有任何人進來的痕跡,而且屬下就在外面,也沒有聽見公主的呼喊聲。”
宋珣冷冷瞥了一眼纖雲,他道:“等回宮後,再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