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綁架
關山月糾結了片刻,平淡道: “不是。”
“兩年前,我與雲七交手,我落敗傷了手,弓也斷了,這把紅弓是我後來再做的,就這樣,沒什麼好講的。”
“你為什麼和雲七交手?”這次換王意安問了,關山月溫和的眼神看向她,裴素素則在看他的表情,非常耐人尋味。
關山月沒理由拒絕回答王意安,像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般求助的眼神,他道:“因為我一箭殺了他的妻子,他記恨我。”
妻子?!
不僅王意安震驚,連同看熱鬧的裴素素也震驚了,這天獨一無二的驚天大瓜,竟然是從絕殺閣的人嘴裡說出來的。
要知道,人們所知道的絕殺閣,每個人的身份背景都不被透露,畢竟殺手的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否能做成事,而被人熟知過去,對於殺手來說,並不是好事。
可是而今,這個大瓜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對面坐著的是另一個當事人,也算是受害者,她從沒想過,再次提及到雲七會是以這種形式。
據關山月解釋,十年前,絕殺閣還只是雛形時,雲七的妻子白櫟yue)醫治綏王妃被毀的容貌失敗,後反被綏王妃下了追殺令,誰能殺了白櫟,誰就能得賞金五十兩。
這筆天文般的錢對於當時剛嶄露頭角但窮困潦倒的關山月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他接了令,負責刺殺白櫟。
得知訊息的雲七連夜帶白櫟逃跑,想著躲起來,以綏王張揚跋扈的性格,很快就會被先帝以權壓制,可他們沒跑多遠,就遇到了千裡追擊的關山月。
年少有成的關山月很想就此成名,恨不得讓天下人知道有他這號人物,所以他在刺殺時毫無保留。
一箭射出,只會醫術沒有自保能力的白櫟死在箭下,雲七是看著自己妻子的體溫漸漸冷掉的,也是看著關山月從他眼前逃走,他緊緊地抱住冰冷的身體,滿臉淚水,低語地叫著白櫟。
逃離前的關山月立在被踩彎的竹子上,聽見雲七的哭聲,參雜著滴滴雨聲仍舊清楚,他的失措與狼狽也被他全部看見,內心泛起波瀾,再次拉弓,將箭對準雲七。
不留後患是殺手的原則,關山月同樣沒猶豫,拉弓射出,箭迅速飛過雨簾,可卻被雲七提前察覺到了,他拖著白櫟向後移了兩步,又用劍將這一箭給擋了下來。
隨後,雲七放下白櫟的屍體,藉著周圍竹子的力沖上去,劍光之下,關山月向後躲閃,從竹子上落下,待快速站穩之後,雲七已經到他面前了。
近距離攻擊對於射手來說本就是難事,何況雲七屬性打野,幾個殺招下,關山月敗勢顯著。
一心想趕緊逃脫的關山月已滿身劍口,氣息錯亂,終於在最後一招下敗下陣來,讓雲七一劍劈斷了他的弓,傷了他的手,他倒退幾步,完全沒有力氣與他打了。
雲七再次揮劍砍向他的頭,關山月側身躲過,雲七右手使力,劃傷了他的後背,關山月踉蹌了一步,回頭之時,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裴素素想,那時嘴角流血、白皙臉上的紅傷,滿是憔悴與落敗感的關山月一定很有看點,就是對於已經滿心仇恨的雲七來說,這面貌看起來很惡心,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
殺了他有什麼意義呢?白櫟已經死了,又為什麼要讓他這麼痛快地死,他要讓他活著,痛苦地活著。
隨身帶毒藥是雲七的習慣,以便在自己被仇人抓住時自我了斷,白櫟曾說過,如果他死了,她拼盡全力也會為他報仇,可是現在,這句話用在了雲七身上。
雲七掰開關山月的嘴,強行把毒藥塞入了進去。
劇毒之下,關山月渾身難受,猶如有無數個針在紮他,尤其是心口的疼更甚,初次接受這毒的人都是這樣,不管對方的武力有多強,都會被制約。
關山月癱倒在地,捂著心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七從上而下地俯視著他,用血淋淋的劍抬起他的下巴,蹲下身來,端倪著他被雨打濕的容貌。
真想一劍穿過他的脖子,讓他命喪於此。
忽的,雄厚的內力沖入雲七的胸膛,雲七被擊飛了三步之遠,匆忙立起來身子後,看見關山月扶著後面的竹子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聚集全身內力給他一掌,是關山月生命被威脅時唯一能做出的選擇,盡管這不能殺了對方,但最起碼能旁對方在半個時辰內不能運氣,否則五髒六腑具廢。
雲七手抓著劍,只要他拼了命把這一劍刺過去,關山月絕對會成為他的劍下亡魂,只是這樣強勁的對手是他從未見過的,他想著絕殺閣創立之初,白櫟身死,就剩他一人,恐怕難以支撐。
關山月既然殺了白櫟,可一定會因此得到綏王妃的賞金,有了這筆錢,絕殺閣的一切相應事宜都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