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何韻如果是在談客戶,暫時回不來,也會打個電話回來,不可能無端端的消失。
更詭異的是,周南接連打了十幾通電話,何韻都未曾接聽,到了最後,甚至直接關機了。
“可能在忙吧。”周南兀自唸叨一嘴,拉下捲簾門,便是上了奧迪車。
車子緩緩啟動,沒過多久,便抵達了景苑花園。
然而在下車之前,周南收到了一條來自田初雨的簡訊:南哥,迷情酒吧,速來。
言簡意賅,分明不像是正常情況下的語境,周南眉頭一皺,慌忙道:“掉頭,迷情酒吧!”
……
八點鐘的酒吧,本應該群狼共舞、熱鬧非凡。
然而此刻迷情酒吧之中,卻只有寥寥數人。
何韻已然喝了個五六分醉,看著有些飄,但尚有清晰的理智,田初雨坐在一側,滿臉警惕的打量著面前幾人。
並不是有人覬覦她們的美色,而是另有隱情。
何韻有個養父,被養到十五歲後,她就自己勤工儉學了,都說生不如養,何韻很孝順,每個月都給養父打錢,但這養父是個賭鬼,三不五時的欠幾千塊、萬把塊的,都讓何韻擦屁股。
時間長了何韻也就習慣了,但這次,養父居然欠了整整八十萬,下午一通電話打過來,要何韻把多年奮鬥來的房子作為抵押,換取他一條狗命!
面對一個嗜賭成性、且品行惡劣的養父,何韻能夠十幾年如一日的替他擦屁股,就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了,而那套房子,幾乎象徵了何韻的整個奮鬥歷程,也要拿出來給他擦屁股?
這是何韻第一次拒絕養父,對其徹底死心,不打算再管他了,架不住內心的煩悶,拉著田初雨出來喝酒消愁。
未曾想,養父的債主,直接帶著養父找到酒吧裡來,這幫人有些來頭,酒吧老闆根本不敢惹,直接驅散了所有客人。
而田初雨也是趁勢發了簡訊給周南。
沒有音樂聲的酒吧,顯得一片死寂,叫人後背發涼。
一名脖子上掛著金鍊子的寸頭男,牛逼轟轟的靠在卡座上,而面前,何韻的養父何三,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跪在那,大氣不敢出。
寸頭男名喚陳發祥,專做高利貸生意,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洗白了的小黑黑。
這個年代的小黑黑都已經正規化,不再像以前一樣喊打喊殺,但正規化,不代表他們沒有能耐了,砍條胳膊殺個人的,也仍然是屢見不鮮。
“美女,你爸從我這兒借了三十萬,欠了好一陣兒,利滾利的來到八十萬,你做女兒的,最好還是幫著點,要不然他可就慘咯。”陳發祥嘿嘿笑道。
“他不是我爸,我下午已經跟他斷絕關係了!”何韻咬牙怒道。
聞言,何三登時不淡定了,“你說的什麼話?老子養你十幾年,說斷就斷?你個不孝女,小心天打雷劈啊。”
“我不孝?”何韻一把推翻了酒瓶,哭喊道:“早在十年前,人人都勸我別管你了,我都沒有理會,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心裡沒點數嗎,真要說報恩,這麼多年下來,早就報完了,我仁至義盡了!”
一句仁至義盡,道出多少不為人知的心酸。
陳發祥不想看到這種場景,不耐煩的道:“少廢話,你就直說,願不願意把房子拿出來,不願意的話,我當著你的面兒,弄死他!”
話落,陳發祥的小弟就拿出一把刀,將何三的右手扣在桌上,隨時準備砍下那條手臂。
何三被嚇得屁滾尿流,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何韻還是感到於心不忍了,她的心很軟,終究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養父被人摧殘。
可正當何韻準備妥協的時候,周南到了。
“放手。”周南緩步走來,語氣森然的道。
嗯?哪來的狗東西。
陳發祥眯起雙眼,對後方的酒吧老闆道:“有人來你酒吧鬧事,該做什麼,不用我說吧。”
“明白。”老闆戰戰兢兢的點下頭,大手一揮,整個酒吧的保安便湧了上去。
周南怒髮衝冠,對獵手喝道:“把這裡給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