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話實在說得太好聽,徐肅年覺得自己要被盛喬迷惑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阿喬,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根本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那個人,會覺得失望嗎?”
盛喬沒聽懂,“你不是我看到的你,那會是誰?”
其實徐肅年也不知如何解釋,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猶豫過了。
盛喬更是沒見過徐肅年這個樣子,焦急地推了推徐肅年的手臂,催促道:“快說呀!”
徐肅年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端陽侯,不是丹寧長公主的兒子,那會怎麼辦?”
聽到這話,盛喬先是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大約是停職一事對徐肅年打擊實在太大,以至於他現在都對自己沒有什麼信心了。
難得見到徐肅年這個樣子,盛喬又心疼,又有些好笑。
徐肅年忐忑地等著一個答案,因此兩隻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盛喬的表情,沒想到她的眼底竟然流露出一點笑意,不由得讓徐肅年更加忐忑不安。
“你笑什麼。”他忍不住問。
“徐肅年我問你,”盛喬終於開口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才過去多久,徐肅年當然記得。
他坐在馬車上小憩,盛喬陰差陽錯闖進他的馬車,拿著一枚魚形佩傻乎乎地想要核對他的身份,最後卻還是上錯了車,認錯了人。
他難得這麼老實地回答盛喬的問題。
盛喬心裡還算滿意,可是面上聽了這話,還是氣鼓鼓地哼了一聲,說道:“你看,當時我以為你是車夫,都願意和你在一起。更別提現在了。”
這話說得明明白白,徐肅年卻像是沒聽懂似的。
盛喬看著徐肅年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覺得,原來徐肅年是這麼沒有安全感,這麼需要她。
但她並不覺得煩,反而欣喜自己也能為徐肅年做些什麼。
她這次沒再說什麼幹巴巴的話,直接摟住徐肅年的脖頸親了上去。
唇齒相依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徐肅年先是驚喜,而後下意識地想要反客為主,可是盛喬這次沒由著他動作,而是始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抱著徐肅年,順著他的唇,一路往上,親到他的眼睛,動作輕柔而虔誠。
最後一個吻,落到了徐肅年的眉間,像是烙下了什麼印章似的,那麼鄭重。
親完這一下,盛喬才終於將徐肅年放開了些,然後才繼續說道:“當時你告訴我,你家中經歷了變故,你母親病重,家中還有兩個弟弟,家境十分艱難。”
聽到這話,徐肅年本能地想要反駁一下,這些並不是他說的,而且盛喬胡猜的。
可是看到盛喬認真的眼神,他什麼都沒說。
“我當時真的以為你只是個車夫,家裡窮得要命,空有一身武藝,想薦你到我二叔的麾下從軍你都不去。可即便如此,我仍舊在洛州與你在一起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
明明是盛喬問的,可她卻根本不等徐肅年的回答,便自顧自地將答案說了出來——
“因為我喜歡的一直是你,是我眼前的這個人,無論你是徐少安,還是徐肅年,亦或者你根本不姓徐,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她的語氣堅定,“就算你不是丹寧長公主的兒子,不是端陽侯,哪怕你只是一個貧苦的車夫,我依然會喜歡你,願意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