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這一句話,徐肅年就意識到她應當是知道什麼了,但在此時他無心去猜想盛喬是怎麼知道的,下意識就要搖頭。
他之所以沒告訴盛喬這些事,其實是和盛懷義想的一樣,就是不希望她心裡負擔太重。
他希望盛喬對他的感情是喜歡,而不是對他感謝和愧疚。
可否認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盛喬紅著眼眶問他,“徐肅年,你是不是要一輩子都騙我。”
少女的話不像質問,只是帶著委屈的怨念,卻像一根針一樣直直地戳進徐肅年的心裡,不算很疼,卻酸酸的,紮的人心口發悶。
“對不起。”
徐肅年自問能言善辯,可此時此刻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沉默半晌,也只是說了一句抱歉。
盛喬不想聽他的道歉,執拗地盯著他。
徐肅年被她的眼神盯得莫名無措,嘆了口氣,然後避重就輕地說:“陛下忙於政事,沒空見我,這才在殿外等了等,所以才淋了雨,真的不礙事。”
要真的只是淋了雨,他的臉色怎麼會這麼蒼白,何況他不是路上還受了傷嗎?三哥說陛下還特意派了禦醫出城給他診治,明知道他受了傷,怎麼還會見他在雨裡等呢。
偌大的皇宮難道沒有一個房間能讓他坐著麼。
盛喬難得沒被徐肅年蒙騙過去,水濛濛的大眼睛盯著他不放,“你的傷好了嗎?可以淋雨嗎?”
徐肅年更是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總不能說是在三哥那偷聽到的罷,盛喬一時找不到藉口,抿著嘴唇不說話。
徐肅年卻已經隱約猜到了,“是不是盛伯父告訴你的?還是三郎?”
盛喬還是不說話。
徐肅年看著她的眼睛,因為太過純淨清澈,彷彿這一眼就能看到眼底,能看到她所有的情緒。
而此時,那裡面寫著滿滿的擔心。
“阿喬,你擔心我,所以才特意來找我,是不是?”
徐肅年此人就是這點最讓人討厭,有些話明明可以心知肚明,他卻偏偏要戳破說出來。
盛喬瞬間不想理他了,甚至想關上窗戶,可她的手指才剛剛碰到窗扇,就聽到徐肅年忽然痛苦地嘶了一聲,彷彿是牽動了舊傷似的。
盛喬一下子忘了生氣,忙問:“你怎麼了?”
話一說出口,就見徐肅年得逞般地勾了勾唇,一副“明明被我說中還不承認”的得意樣子。
又被這男人騙了!
盛喬氣的使勁推了他一下,這一下正好打在他的受傷的左臂上,撕裂般的痛意傳來,徐肅年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盛喬一直在看著他的表情,見他還在裝模作樣,瞬間更生氣了,“你就知道戲弄我是不是,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若是小傷,徐肅年恨不得主動讓盛喬看到,可現下傷口被雨水泡了,不知道會有多駭人,他不想讓盛喬看到。
於是,他故意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說:“我當然是真的受傷了。”
看他這個表情,盛喬是一點也不相信了,她哼了一聲,說:“我以後再也不會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