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孟絮來說,這濟善堂只是她揚名的手段,如今目的達到了,何必再往裡白扔銀子呢。
孟家可還沒富裕到那種程度。
就算有閑錢,還不如多置辦兩抬嫁妝,將婚禮辦得再風光一些。
何況像濟善堂這樣的事,根本就是一個吞銀子的無底洞,因為她不是要辦一天,也不是一個月,而且想長長久久地開下去。
孟絮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又何必為難?
何況這三個月,她也算得上是盡心盡力了。
想通這點後,鄭墨也不再糾結,只是對孟絮說:“絮娘,我自知你苦衷,只是騰挪新宅子也需要時間,佈置修繕也需要時間,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孟絮並沒有為難她,“我是秋日的婚期,此前,你盡管去辦就是了。”
雖說離著秋天還有好幾個月,可兩個人都清楚,此時最難的不是換宅子,而是鄭墨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銀子。
不過這話,兩人誰都沒有提起,因為這是隻需要鄭墨一個人煩惱的問題了。
鄭墨原本也不想告訴盛喬的,沒想到她那麼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變化,直接問上了門。
鄭墨猶豫了一下,還是同表妹提起了此事。
她已經說得足夠委婉,但盛喬聽了還是很生氣,覺得孟家這根本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既然沒有長久辦下去的心,當時又何必給人希望呢。
最重要的是,盛喬完全不明白,為何嫁了人就不能再經營這書院了。
婚前和婚後,又有何不同。
鄭墨向她解釋,“絮娘也是沒辦法,她出身不高,婚後自然一切都聽婆家的,婆家不許,她又能如何?”
她提到婆家,盛喬覺得整件事裡,最讓人無法理解的就是孟絮的婆家了。
一介伯府,能瞧上五品小官的女兒,所圖的自然不是什麼錢財幫襯,只為的是孟絮賢良慈善的好名聲。
可她明明所圖為此,卻又並是真的瞧得上這門營生,否則,也不會再訂婚時提出那等要求了。
不過,她再不理解又能怎樣,總歸不過心下抱怨幾句,又不可能真的讓孟絮為了這個書院不許嫁人。
她看著鄭墨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她最發愁的就是銀子,於是盛喬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道:“表姐,我替你出錢。”
鄭墨很驚訝,“阿喬,你可知經營一家書院,一年需要多少開銷?你哪來的那麼多銀子。”
“我有錢。”盛喬說,“就算我沒有,我可以找阿爹要,營辦書院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他會答應的。”
鄭墨知道盛喬說的是事實,以姑姑和姑父的性子,只要她開口,他們就一定會願意出錢的。
可縱然盛家爵位再高,錢財再多,這樣入不敷出花錢如流水的事情,她又哪裡好意思開口。
但見盛喬亮晶晶的眼睛,她也不想駁了表妹的好意,只道:“銀子先不急,你先幫我理一理最近幾個月的賬本,這濟善堂一年要花費多少銀子,還是心裡得有個數。”
於是,盛喬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在算賬。
此時聽到徐少安問她,她掐頭掐中地直接說結果,“表姐要重新找一處院子安置濟善堂。”
雖然她前因後果全沒有交代,但徐肅年一聽她這略顯生硬的語氣,也能猜到一二,“孟娘子日後不再出銀子了?”
盛喬很驚訝,徹底停下了撥算盤的動作,“你怎麼知道?”
徐肅年和鄭墨昨晚的語氣幾乎一模一樣,“這濟善堂說是書院,實際就是個空扔銀子的無底洞,孟家家底並不豐厚,孟娘子會退卻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