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什麼時辰了?”
琥珀說:“都快午時了。”
盛喬自己都被嚇到了,“我怎麼睡了這麼久?今天不趕路了麼,怎麼沒早點叫我。”
“小娘子還說呢。”琥珀扶著她坐好,嗔怪道,“您昨晚一回來就發了高熱,今天還是好好休息罷,哪能趕路。”
原來是發了高熱,難怪身上這麼難受,盛喬揉了揉痠痛的太陽xue,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琥珀問她:“從昨天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小娘子餓不餓?我去給您買點吃的回來,正好還要讓客棧裡的夥計幫著把藥熬了。”
盛喬卻搖了搖頭,“躺得太久腰痠背痛,我自己去吧。”
“那我陪您一起……”
話未說完就被攔住了。
盛喬看著琥珀熬紅的雙眼,知道她昨夜定然是沒睡好,便道:“好琥珀,你也累了,就在房間裡休息吧,我一會兒叫人把飯菜給你送上來。還有煎藥的事,你把藥方給我,我下去之後,自己去和夥計說。”
這如何使得?琥珀皺起眉,可還沒開口,就又被盛喬按了回去。
“琥珀,”盛喬的語氣很認真,“雖然我總是需要你的照顧,但有些事,我也能自己做。”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琥珀不由得有些發愣,盛喬拍拍她的肩膀站起身,朝她眨了眨眼,“我記得你是最愛吃河鮮,只是不知道這小地方有沒有,你好好休息,我下去逛逛,然後叫人給你送上來。”
琥珀心下一熱,沒再拒絕。
簡單梳洗之後,盛喬重新換上男裝,揣著荷包來到大堂。
她身上的高熱還沒有完全消退,但不知是不是這一覺睡得沉,此時很有精神。
到了樓下大堂,盛喬先給琥珀點了一大碗翡翠魚面和一碟清拌筍尖,讓她早早吃完能多休息一會兒。又從懷裡掏出藥方,請客棧裡的夥計幫忙抓藥熬藥。
夥計一一應下,又問:“小娘子還有別的吩咐嗎?”
盛喬自己的午膳還沒點,但她站在滿牆的菜牌前面,一時竟有些難以決斷,於是朝夥計揮了揮手,打算好好考慮一下。
算起來,她從昨天到現在,就只吃了一張能把人噎死的烤餅,現在肚子空空,餓得感覺能吃下一頭牛。而且自從上個月她知道了定親的事後,一直都吃不下睡不著,腰身都細了一圈。
此時總算不用再擔心嫁人的事,盛喬看著牆上的每一道菜都很順眼,每一樣都想吃。
可她只有一個人吃,連琥珀都不在。
盛喬正有些遺憾,忽然餘光瞥見樓梯上走下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立刻欣喜地叫住他:“徐少安!”
高熱未退,盛喬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的沙啞,卻蓋不住她的聲音大,幾乎整個大堂的人都聽見了她這一聲喊,打量的視線紛紛投向樓梯上的男人。
便是淡定如徐肅年,也腳步一頓。
其實剛走下來的時候,他就看到那位盛小娘子了,看她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站在滿牆的菜牌子前頭,那虎視眈眈的架勢,彷彿那不是寫著菜名的牌子,而是什麼真的山珍海味。
雖然徐肅年不覺得這小鎮的客棧裡能做出什麼山珍海味。
但盛喬看了好久,久到徐肅年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這饞鬼模樣,真的是燕國公府的小娘子嗎?
他一邊腹誹一邊往下走,本想找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不想被她發現,還叫他名字叫得這麼大聲。
他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她身邊,期間沒忍住屈指敲了敲眉心。
盛喬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一心琢磨等會兒吃什麼,她很熱心地問:“徐少安,你用過午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