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賢道:“風險太大。”
裘谷波在旁邊起鬨道:“這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還不如直接跳海自盡算了。”
“你懂個屁!”王玄金對裘谷波也不客氣,“潛入磔獄的風險比混進去當囚犯大得多,我告訴你們,你們只有一天的時間考慮,一天之後,你們如果考慮好要去,就去新港水手聚集的酒館找我,如果不去,我就會把你們的訊息散播出去,大家來個魚死網破……”
柳落渠捏緊了手中的短劍,卻沒想到鹽孫直接走到他跟前,冷冷道:“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我們!”
柳落渠冷冷回應:“你以為我不敢?”
裘谷波在旁邊再次起鬨:“我還真以為你不敢,上呀。”
柳落渠和鹽孫同時扭頭看著裘谷波,樂正賢趕緊擋在裘谷波跟前,抱拳賠禮。
隨後,王玄金和鹽孫轉身離去,逐漸消失在黑暗中,遠處又傳來王玄金的聲音:“記住,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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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藏身的二窟,王玄金的那句話依然迴盪在唐安蜀的耳邊。
“只有一天的時間。”呆呆地坐在窗旁的唐安蜀自言自語地說著。
不遠處,站在門口的柳落渠和坐在床邊的伍四合看著他,然後又對視一眼。
柳落渠上前問:“安蜀,你怎麼想?”
唐安蜀回過神來,看著柳落渠:“柳師叔,我在想,為什麼只給我們一天的時間?”
伍四合一聽急了:“這麼說,你是同意了鬼算的計劃?”
“對。”唐安蜀點頭道,“在他說出口的那瞬間,我在心裡就認同了。”
柳落渠又問:“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答應他?還要回來考慮?”
唐安蜀搖頭:“只是有些事,我還需要冷靜的想想。”
伍四合問:“你一次性說完好不好?”
“我們先說潛入磔獄這件事,第一次我們失敗了,回來後我們順著瘸子的線索找到了沈青夢,又在沈青夢那得到了半張地圖,但沈青夢卻提出了其他的條件,才能給另外半張,我給拒絕了,所以,沈青夢這條路暫時走不通了。回過頭來,我們找到冥耳,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最後發現是冥耳佈下的局,但又因為遇到了鬼算而被化解。”唐安蜀說到這看著伍四合問,“伍師叔,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綜合在一起,你們不覺得很不對勁兒嗎?”
柳落渠撓頭:“當然,但是我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伍四合也搖頭,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唐安蜀肯定地說:“雖然過程有些波折,但總體來說太順了。”
柳落渠皺眉:“是有點。”
伍四合也點著頭:“對。”
“感覺就是我們三個在大霧瀰漫的沼澤中前進,小心翼翼地尋找著可走的路,擔心陷進沼澤之中,但不管我們怎麼走,腳下都會出現新的路,而且這些路都指引著我們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唐安蜀說完,看著柳落渠和伍四合,“那就是磔獄,這背後的那一股或者多股力量,一直在暗地中推動我們進入磔獄。”
伍四合道:“僱主想讓我們進磔獄,沈青夢同樣也是,風滿樓和冥耳雖然表面上想要幹掉我們,但現在回想,他們派出的那些殺手,更像是在驅趕我們離開甬城,前往磔獄。”
柳落渠也道:“對呀,就連鹽孫和王玄金兩人,最終目的也是讓我們進入磔獄,這些人只不過用了不同的方法,但最終目的是完全一樣的。”
唐安蜀皺眉:“伍師兄,我覺得這一切,似乎都與背後的僱主有關係。”
“什麼意思?”伍四合問,“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僱主安排的?”
唐安蜀點頭:“現在我有這種感覺,你想想,一開始他要僱傭你,還點名要柳師叔以及我配合你,你與王玄金、鹽孫有交際,柳師叔曾是風滿樓的人,而我,也許是能離《金陵簡》線索最近的人,這就能解釋,為何會有風滿樓的下級殺手來追殺你們,為什麼最後在找到王玄金幫忙的時候,會發生那種事。”
伍四合明白了:“安蜀,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個套?”
柳落渠嘆了口氣:“我們還是散了吧,這趟買賣要命呀。”
唐安蜀搖頭:“不,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想走已經來不及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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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院南院桂花屋中,躲在屋內的裘谷波和樂正賢悄然討論著,院內的沈青夢雖然很想去聽他們說什麼,可是卻不敢靠近,畢竟屋內兩人都不是普通人。
此時的她,心裡卻出現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影爺沒有出現?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影爺不出現呢?難道這一切都和影爺的安排有關係?
沈青夢放下茶杯,扭頭看向桂花屋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