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四合說完,轉身就走,唐安蜀與柳落渠對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跟著伍四合離開了海灘。
離開海灘之後,伍四合去碼頭買了一艘小漁船,在海上行了快兩個小時,才來到一處隱秘的海洞內。
三人將船落錨停好之後,伍四合便領著兩人走進那海洞之中。
往海洞深處走去的過程中,唐安蜀和柳落渠明顯發現這裡有人生活的痕跡,有一處平坦的岩石之上還曬了不少的魚乾。
終於走到深處的某個天井洞時,伍四合停下,抬手示意兩人不要再前進,站在那吹響口哨。
口哨聲迴盪在海洞之中,不一會兒,一個杵著柺杖斷腿的光頭男子從遠處黑暗中走出,站在天井洞下,沐浴在陽光中,面無表情地看著伍四合三人。
“他就是我當年從水牢救出來的那個死囚。”伍四合看著光頭道。
就在唐安蜀和柳落渠驚訝的時候,一個赤裸著上身,穿著褲衩,蒙著面遮住下半張臉的男子從另外一側慢慢走出,手中還提著一支獵槍,槍口對準了他們三人。
柳落渠和唐安蜀下意識雙手一抖,將快手鏢捏在手指之中,蓄勢以待。
“別緊張!都是自己人!”伍四合立即上前一步,展開雙手,示意雙方都放下武器。
遮臉男子沉聲問道:“伍四合,你答應過我們,不會帶其他人來這裡的,你是什麼意思?”
“你出賣我們!?”光頭男子用沙啞的聲音問道,說著,手中竟然多了一個手榴彈。
柳落渠捏緊腰間短劍的劍柄,冷冷問:“伍師兄,你不是說,你當年只救出來一個人嗎?怎麼還有一個?”
伍四合並未回答柳落渠的問題,而是對著光頭和遮臉男子道:“鹽兄弟、王兄弟,你們不要誤會,這兩位是我的生死兄弟,我這次帶他們來,是希望你們兩位能幫幫我們。”
光頭男子皺眉:“幫!?幫什麼?”
遮臉男子槍口一揚:“別耍花招!”
唐安蜀此時將快手鏢收回,也示意柳落渠放下武器,柳落渠遲疑了一下,最終照辦。
伍四合又道:“我們要去死牢。”
光頭男子和遮臉男子聞言一驚,互相對視一眼。
遮臉男子立即問:“伍四合,你別耍花招,你到底想幹什麼?媽的!”
伍四合嘆了一口氣,只得開始講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
就在唐安蜀和柳落渠在心裡猜測著那兩個人的真實身份時,身在八王院中的裘谷波,已經見到了與他多次交易的那位冥耳的門徒——荊五爺。
雖然與荊五爺多次交易,但裘谷波對他的真實情況並不瞭解,只知道他是個來自北方的行商,販賣一些關外的貨品,並且租下了八王院內的一個房間,常年住在這裡。
至於其他的,裘谷波沒有查到過,他曾經發過電報給北平的朋友,讓他們幫著調查下荊五爺,但回答卻是“查無此人”。
但在這份電報發出去沒過幾天,荊五爺便親自上門請裘谷波吃飯,明言警告裘谷波不要再查,否則他將會失去一個最佳的情報來源。
自此,裘谷波再也不敢對荊五爺的真實身份好奇,因為此事讓他清楚地知道,冥耳真的是無孔不入,無所不知。
荊五爺坐在桌對面,帶著奇怪的笑容看著裘谷波,也不說話,只是笑著。
那笑容,那眼神,讓裘谷波有些發毛。
裘谷波道:“荊五爺,這次……”
裘谷波話沒說完,荊五爺打斷他的話,直接問道:“規矩你知道,一次一個問題,你要想好,你是想知道客棧殺手的身份,還是要知道殺手目標的身份,亦或者是傅國棟徵集漁船的目的?”
荊五爺的話,讓裘谷波不寒而慄,自己還沒開口,對方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疑問,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裘谷波故意擠出個笑容,雖然他知道這笑容看起來很奇怪,很不自然,但他還是要笑,這是一種自然反應,一種掩飾自己真實感覺的方式。
荊五爺端起茶杯:“想好再說,不急,你是老主顧。”
裘谷波尋思了半天,在腦子中重複了一遍先前荊五爺的那句話時,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突然間閃現在眼前,他笑了,這次他終於自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