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明死定了。江伯其心裡清楚明白,他只得笑著點頭道:“我全聽大哥的。”
張輔之道:“所以,李松明要是找你救急,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吧?”
江伯其點頭道:“知道。”
張輔之起身伸了個懶腰:“唉呀,昨晚為他的事我焦急了一夜,沒睡好,我要休息會兒,你回吧。”
江伯其起身:“那大哥我走了。”
江伯其又對正在看書的張培安點頭示意,轉身離開。
張培安合上書:“爹,我覺得《資治通鑑》這本書裡,除了陰謀,就是殺戮,講的都是如何保全地位,如何排除異己,這種書……”
張輔之上前拿起那本書:“你覺得這本書不適合你?還是不適合所有人?”
張培安道:“不知道,也許這就是歷史吧。”
張輔之道:“你的腦子還沒開竅,愚鈍讓我都覺得驚奇,你去日本留學都學什麼了?”
張培安起身道:“爹,我在日本學的是先進的現代知識,而日本之所以強大起來了,就是因為他們學習了西方的理念,拋棄了自己過往陳舊的思想。”
張輔之舉起《資治通鑑》:“你認為這是陳舊的思想?”
張培安不語,算是預設。
張輔之嘆氣道:“換做十年前,我肯定一巴掌抽在你的臉上!這種話你在家裡說說沒關係,我就當你是傻子,但是你要在外面這麼說,我保證讓你從今往後都不敢再說我是你爹!給我滾。”
張培安怏怏離開,臨走前,道:“爹,做人留點餘地,不要趕盡殺絕,松明叔那樣做無可厚非,我覺得,你這是在給自己挖坑。”
張輔之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滾。”
那天,張培安做了一個決定,他一定要不依靠父親,僅憑自己的思想和能力,在甬城打下屬於自己的天。
也是這一天,張輔之很後悔把兒子送到日本留學,他在想,如果將張哦誒安一直留在身邊,他是不是就會如自己所想一樣?
張輔之還很清楚,他絕對不能將張家留給張培安。
所幸,他早就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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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的日本料理店內,李松明規規矩矩地跪坐在桌旁,他根本聽不懂托馬斯、約翰和池田圭一在用英語聊什麼,但他必須坐在這,等候發落。
雖然托馬斯和約翰不算控股的人,但兩人持有紡織廠45%的股份,而李松明也持有45%的股份,剩下那10%股份是張輔之的。
表面上看,誰都不是控股者,而張輔之被他們所信任,代為執行了紡織廠管理經營的責任,實際上,張輔之與托馬斯、約翰兩人的關係極好,實際控股的人等於是他們三人,他們三人加起來就有55%的股份。
可這一夜之間,李松明不僅損失了他那45%的股份,連其他人的也全都賠在其中,而且,當初為了讓托馬斯注資,李松明接受了投保托馬斯保險公司的要求,購買了多種財產保險,每年繳納的高昂的保險費用。
這也是李松明今日跟著三人的原因,他需要商談下關於賠償的問題。
終於,托馬斯看向李松明,用中文道:“李先生,失火原因你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