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安譏諷地笑道:“那我應該問誰?”
蔡千青微微一笑:“你應該去問陳伯忠,是他要打甬城,戰事也是他挑起來的,你得問始作俑者。”
張培安渾身一震,說不出話來,原本氣勢洶洶的他也被蔡千青三言兩語堵了回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好不尷尬。
李松明和江伯其看著兩側,刻意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蠢貨!”低頭看書的張輔之皺眉自語道,“白讀書了。”
蔡千青朝著堂上走去,站回原位道:“如果各位主張議和,那麼我奉勸各位趕緊派人去奉化,向陳司令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樣一來,如果甬城城破,陳司令必定不會為難各位。”
說完,蔡千青掃了一眼四人,頓了頓又道:“大帥也交代過,無論戰事如何發展,我們都不能借戰事巧立名目強迫各位出錢出糧,所以,各位請寬心。”
蔡千青的話沒有兜圈子,完全是直來直去,將接下來三大家要準備上演的火焰大戲直接給撲滅了,同時,話裡也點明,傅國棟已經知道陳伯忠方面派人聯絡了三大家。
總而言之,就是送了三大家四個字——好自為之。
“時間不早了,既然大帥公務繁忙,那就不打擾了。”張輔之收起書來,起身道,“告辭。”
“我也得走了。”江伯其起身道,“我家老二給我熬了湯,我得回去喝湯了。”
李松明握著核桃也起身:“我也得走了,天干,我得去巡視巡視糧倉。”
“各位!”等那四人走到大堂門口的時候,卻聽到蔡千青的聲音,四人駐足站定轉過身來,看著蔡千青站在那,抱拳鞠躬說了句,“勿謂言之不預也,各位慢走,小心足下,別踩滑了。”
除了張輔之之外,其他三人臉色都是無比難看。
張輔之則抱拳還禮,笑道:“多謝,蔡先生,辛秘書,留步。”
四人離去之後,後堂門開,傅國棟和裘谷波立即走進。
傅國棟走到蔡千青跟前,滿臉感激:“多謝先生出手相助呀。”
“客氣。其實大帥也知道如何應對,只是大帥礙於情面罷了。”蔡千青淡淡道,“我先前只是給大帥做了個示範,事已至此,大帥如果還要顧及情面,倒不如將甬城拱手讓給陳伯忠。”
傅國棟只是點頭坐下,依然滿臉苦惱,畢竟今天是躲過去了,那明天呢?三大家不會罷手的。
裘谷波上前問:“先生,你剛才所說,與我們之前商議的並不一樣,你為何突然改變了策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蔡千青解釋道,“我先前的策略建立在他們吃軟不吃硬之上,而我走進大堂之中,這裡瀰漫著火藥味,就如和平要用戰爭來達到是一個道理,我們只能來個硬碰硬。”
此時,辛廣運道:“最難對付的還是張輔之呀,他話不挑頭,有禮有節,只是在靜觀其變,可怕。”
蔡千青道:“的確,這種人最可怕。”
傅國棟揉著額頭:“明天又該怎麼辦?”
大堂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又怎麼能知道如何應對呢?
“以不變應萬變。”蔡千青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