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古怪。”唐安蜀豎起兩指擋住自己的左眼,“他左眼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實際上是瞎的,不過他卻自稱身邊永遠跟著一隻會說人話的狐狸,而那隻狐狸其他人看不到,只有他用已經瞎了的那隻左眼能看到。”
古風和孫三都奇怪地對視一眼,安息香在旁邊不屑地冷笑,認為唐安蜀又在故弄玄虛。
唐安蜀笑道:“當然了,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詞,我也沒興趣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只知道他很古怪,誰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再者,在行軍佈陣方面,他是專家,傳言說黃埔軍校教練部有個姓李的遍天下的找他,希望讓他去當教官。”
孫三尋思了下,問:“李任潮?”
“大概是吧。”唐安蜀說罷,拾起地上的一個千機囊,“收拾下,我們該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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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新軍司令部,指揮所內,軍官和侍衛們正在那忙碌著,利用電報和電話指揮著軍隊進行攻城演練,幾名軍官圍在沙盤前,為了合理調配軍隊的事情討論著。
陳伯忠坐在一側,皺眉看著,不時接過發來的電報看一眼,然後簡單回應兩句,便將電文揉成一團扔掉,焦急地扭頭去看後堂的方向。
馬嘯天在旁邊低聲道:“司令,您喝口茶,別上火了。”
陳伯忠皺眉:“老子沒上火,就是有點好奇。”
馬嘯天恭敬地端著茶杯,一副太監的模樣:“您還是喝口茶吧,這茶可是今年的……”
陳伯忠不耐煩道:“閉嘴!這演習呢,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不知道呀?”
此時,那名道童從後堂走來,恭敬地站在陳伯忠跟前道:“司令,我師父有請。”
陳伯忠臉色一鬆,趕緊轉身疾步走去。
馬嘯天端起茶杯喝著,一臉的不快。
陳伯忠急匆匆走進後堂的時候,胡深正站在桌前,看著擺在桌上的那些榮平野寫下的供詞。
“司令。”胡深看著桌上的供詞,也不回頭,“你來看。”
陳伯忠上前,拿起一張:“這上面寫的是甬城的城防部署?榮平野說的都是真的?”
胡深肯定道:“我把他的供詞和冥耳買來的情報對比了,八九不離十,是真的。”
陳伯忠大喜:“那就好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胡深喜怒不顯:“司令,透過這些情報,說明了幾件事,其一,唐安蜀如今不在甬城,人在磔獄,如果我推測得沒錯,他應該去調查《金陵簡》的詳細情況了。”
陳伯忠點頭:“還有呢?”
“其二,榮平野離開後,傅國棟沒有任命新的參謀,如果任命了,他的城防部署多少都會有變動,這也是為什麼我說唐安蜀不在甬城的理由。”胡深用下巴一點右側,“其三,夜梟如我所料,依然沒有什麼大動作。”
陳伯忠想了想:“這麼說,眼下是攻城的最好時機呀?”
胡深搖頭:“司令,要硬攻甬城,至少得具備艦船,你有嗎?”
陳伯忠不屑道:“我要什麼艦船呀?我有槍船不就行了嗎?”
胡深道:“甬城一面背海,三面都是面朝丘陵,即便我們圍城,他們還有海路,再者,甬城新港全是洋人,傅國棟雖然艦船隻有一艘,但洋人那邊隨時可以從周邊調撥可用的軍艦前來支援,你打甬城,不僅僅是打傅國棟,也是打洋人,沒有艦船,那些槍船如同擺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