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扭頭看著:“做什麼?”
胡深笑眯眯地說:“貂蟬。”
道童微微一愣,但隨後立即明白,起身道:“我知道了。”
道童轉身剛走了幾步,胡深忽然低下頭,咳嗽了一陣後,又道:“還要通知夜梟,這一步務必需要他們協助。”
道童聽著胡深忽然變得沙啞的聲音,止步轉身道:“訛獸?”
“無名,初次見面,以後還有勞煩你的地方。”胡深背對著道童,聲音沙啞又低沉,“傒囊有點懶,不願意起床和你見面,勿怪。”
道童站在那道:“我懂了,他是故意停藥的,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只能喚醒你們三個。”
胡深深深呼吸了一口,又問:“唐安蜀身在磔獄,所以,甬城的那盤棋不是他下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的徒弟肯定找來了摯友蔡千青。”
道童道:“是的,的確是單睛花狐。”
胡深沉聲道:“所以,只能用貂蟬。”
道童不再回話,轉身大步離去。
胡深向後仰去,望著天空,自語道:“一覺醒來,依然身在亂世,有趣,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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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小販的伍四合與柳落渠挑著貨擔從甬城新港教堂外緩緩走過。
教堂周圍都鑄起了工事,大批傅國棟計程車兵駐紮在此,而周圍還有一些洋人的軍隊,除此之外,外圍還派遣了許多海警總局的警察,其中大部分都是印度人,只有很少部分華警,不過相同的是,所有人都攜帶了槍支。
好在是,他們之間似乎沒有爆發衝突的可能性。當然,前提是,傅國棟計程車兵不會貿然衝入教堂。
“難怪傅國棟不敢帶兵衝進去。”伍四合站在角落中看著教堂大門,“原來邪教的老巢在洋人的教堂裡,真諷刺。”
柳落渠觀察著四下:“裘谷波說,要等著百姓諫言,不過那只是表面上做給全城百姓看的,就算百姓呼聲再高,沒有洋人點頭,傅國棟也不敢輕率用兵,畢竟這地方對洋人來說無比神聖呀。”
伍四合摘下斗笠:“怎麼辦?殺人可是你最擅長的事情。”
柳落渠拍了拍胸口:“毒殺太簡單了,不過得摸清楚教堂裡面有多少人,哪些人該殺,哪些人殺不得,裡邊肯定有洋人,洋人可殺不得。”
伍四合重新戴上斗笠:“先休息,入夜再進去看看。”
柳落渠舔了舔嘴唇,笑道:“先去吃一頓好的吧,然後……”
“不能找女人。”伍四合打斷柳落渠的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柳落渠露出遺憾的表情:“好吧,好吧,不過完事之後,你可不能再管我做什麼。”
兩人挑著貨物慢慢遠去,教堂內依然安靜,就好像裡面沒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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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如針扎般的疼痛終於讓唐安蜀從昏迷中逐漸醒來,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片模糊,因為頭部還在眩暈,恍惚看到的人影全部重疊在了一起。
眼前有人嗎?
不過,唐安蜀清楚記得張伯烈和劉顧治已死,兩人死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