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被裘谷波帶到甬城警局錄完口供之後,蟹幫老大陳遠北獨自趕來,要求釋放手下丁三。
裘谷波把腳往辦公桌上一放,偏頭看著魁梧的陳遠北:“你說放就放?你算老幾?”
“我算老幾!?我算老大!”腦子一向缺根弦的陳遠北不屑道,他的話引來旁邊警察們低低的笑聲。
陳遠北見狀怒道:“笑什麼笑?裘谷波,我告訴你,你老子裘移山都不敢和我這麼說話!”
裘谷波抽了下鼻子:“我爹不是不敢,是不會,因為我爹心善,不會和殘疾人計較。”
陳遠北一拍桌子:“我哪兒殘了?”
裘谷波起身:“我給你從下往上數,沒腦子,沒眼珠子,沒鼻子,沒耳朵,沒心沒肺,還有,沒完沒了。”
陳遠北聽得雲裡霧裡,稀裡糊塗的:“你信不信我……”
“我信!我信!”裘谷波一臉難為地看著陳遠北,“你說,你明明叫陳耀祖,多好的名字呀,你爹媽起的,你卻因為崇拜陳近南,死活要改名字叫陳遠北。人家近,你就遠,人家南,你就北,你就不能請個先生教你識字讀書嗎?你不識字,給你本武功秘籍你也學不會呀。”
“裘谷波!”陳遠北徹底發怒,一拳下去,將桌子打裂,咬牙切齒道,“你惹毛我了!”
“誒,我在,別叫這麼大聲!”裘谷波邊說邊掏槍,直接拍桌子上,“告示看見了吧?我現在是甬城都督府警衛排排長,兼甬城警局一級捕探,我現在不僅是警察,還是軍人,你敢對軍人動手,我能馬上斃了你。”
陳遠北看著槍,再看著裘谷波,笑容浮現在臉上,先前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裘排長,那你們也不能隨便就抓人吧?”
裘谷波也微笑道:“我這是秉公執法,你手下的那個先鋒紅棍丁三,他先動的手。”
陳遠北正要解釋什麼的時候,一名蟹幫門徒慌里慌張跑進來,在陳遠北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裘谷波一拍桌子:“警局內不允許交頭接耳,低聲說話,大聲點,什麼事?”
門徒傻了,陳遠北立即道:“裘捕探,裘排長,是自己人,是我們蟹幫的大恩人,若不是他,我們蟹幫今天就遭受了滅頂之災!”
那門徒用一種“老大,你吃錯藥了”的表情看著陳遠北。
陳遠北急了:“說呀!”
門徒這才道:“衛雲高死了!”
裘谷波猛地起身:“怎麼死的?在哪兒?”
衛雲高摔死了。
當他整個人從黎明報館樓頂上掉下來之前,大家還能清楚地聽到他的求饒聲:“我錯了!我再也不助紂為虐了!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
這番求饒聲之後,便是衛雲高落下時發出的慘叫。
裘谷波站在衛雲高的屍體前,抬眼看著眼前大門口上方“黎明報館”那四個大字,又左右四下看著,觀察著人群中,可人群中圍觀百姓的雙眼都帶著好奇和疑問,並沒有恐懼和興奮。
辛廣運走到裘谷波的身後,裘谷波轉身問:“目擊者的口供都做好了?”
辛廣運道:“做好了,現場的目擊者至少有四十人,我們找到了其中十個,都做了筆錄,簽字畫押,這十個人所說的話大同小異,而且都聲稱看到了兇手。”
“兇手?”裘谷波皺眉。
辛廣運抬眼看著樓頂:“怎麼?難道裘捕探認為衛雲高是自殺的?”
“不。”裘谷波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很意外兇手會被人看見。”
實際上,此時裘谷波腦子中閃過了那個在巷子中拉弓射箭的人。
辛廣運又道:“大家都聲稱兇手穿著軍服,卻沒有戴軍帽,留著寸頭短髮,身材均勻,雖算不上強壯,但從體型上一眼就能認出是職業軍人。”
裘谷波又問:“沒蒙面?”
辛廣運搖頭:“沒有,我按照他們所說的素描了一幅人物面部肖像。”
裘谷波問:“素描?”
“我留學的時候在國外學的。”辛廣運從旁邊士兵手中的資料夾裡拿出那張素描畫遞給裘谷波,“八九不離十,兇犯就長這個模樣。”
裘谷波拿過那幅畫定睛一看,愣住了,隨後抬眼看著辛廣運:“辛秘書,你沒開玩笑吧?”
辛廣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