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合適嗎？”龔慶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後還是問了這一句。
兩人早已經離開了那家餐館，但是那個人依舊跟在後頭，沒有離去。
但是也沒有靠近，這是默默跟著。
說實話開始以為跟上來的是大排檔的老闆，因為兩人走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結賬，準備丟給陳金魁來著的。
黃成則只是笑了笑，頭也沒回，“不然你去勸勸？”
“得了吧，我可沒這個心情。”龔慶有些嗤之以鼻，但是過後心中莫名有幾分悲哀。
堂堂的十老，怎麼就落到了這步田地，跟個喪家之犬無異，真是可悲，可嘆……
那風口奇門，這麼可怕嗎？
黃成只是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想法，但是也不點破，只是任他自己猜去。
不是術士，是無法理解這種執著的，術士對於尋道的執著也並非一般人能夠理解的，那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瘋狂。
自己給了他一個窺看門徑的機會已經是在勸退，然而即使如此對方依舊不願放棄，這也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只是白瞎了自己燒的這些陽壽。
自己好不容易填補會來的一點壽命在開啟風后奇門的幾息之間便被燒的乾乾淨淨。
即使自己已經刻意控制了，使用風后奇門對於自己的負面影響依舊無法避免，每次都需要以剩餘的壽命作為代價啟動。
這倒是一件最麻煩的事情了，畢竟自己所操縱的風后奇門不太一樣。
撥動四盤，以二十四節氣起局，而二十四氣對應的就是人體二十四根嵴椎骨。
順應四時，萬物生長，這個規律同樣適用於人體。
局中的變化在影響外界的同時也會影響自身，造成一些可逆及一些不可逆的影響。
逆四時變化而行，摧殘的就是自身，其中包括了許多不可逆的影響。
不只是對於先天一炁的消耗。
雖然現在可以藉由六庫仙賊吞炁養生，但是也只是養生而已，無法讓自己長生不死。
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過是一個藉由大補藥吊著一條命的老朽。
如今體內的炁時時刻刻處於過分充盈的狀態，不過這種充盈也不過是一種虛假的繁榮，體內早已經衰敗。
若是自己所悟沒有如此之深，或許自己還不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但是這是自己選擇的路。
果然，八奇技皆是取亂之法……
陳金魁拖著沉重的腳步一直跟在兩人的身後，覺得身上似乎有千鈞的重量，再拖著一座大山前進。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繼續跟著走，為什麼還要繼續跟上去。
明知不可為而為止。
但是自己下意識就這麼做了，即使醒悟過來的時候也還是這麼做了，至於原因。
或許自己還是有些不甘心吧。
但是要做到什麼程度才會甘心自己也不知道，對方已經否決了自己的未來，自己已然不可能達到那個終點。
但是哪怕只是在隔岸看一眼，看著那大道的輪廓，自己也已經滿足。
只是，這對於自己似乎也是奢求。
滴滴滴。
龔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那邊來信了，倒是確實沒有讓自己久等。
於是扭頭道，“畢老說讓我們先動身去六盤水吧，那裡有人接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