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師怎麼辦?”約克問。
羅瑪本不該喜歡這個話題,但她非常好奇。多爾頓容忍了夜鶯的討論,我也得聽他們說下去。
“當然找另一個占星師動手。”卓爾毫不猶豫地說。
知曉夜鶯的作戰策略後,他的答案竟如此合理。“襲擊海倫閣下的人會不會是占星師?”約克推測。
“多半不是。占星師或許能破解目標的預言,但……”
“大占星師不擅長刺殺。”羅瑪補充,“他們連劍也不拿。就算刺殺,也絕不可能親自動手。”
“海倫閣下可不是這樣。”
“不是每個窺視命運的職業都屬於占星師。海倫是豎琴座女巫。”但要說女巫和占星師之間有什麼差別,小獅子也分辨不清。“無論如何,占星師到了一定高度,靠神秘度足以解決問題。再強大的環階戰士,也不會是大占星師的對手。”
“但要是同等水平,結果便會不同了。”西塔警告,“大占星師不可能是外交部使者的對手,這點毋庸置疑。”
外行人都瞭解這事,羅瑪心想,先知又怎麼會不清楚?她不明白高塔為什麼會派海倫來霍科林。此時此刻,大占星師無一例外,都在布魯姆諾特接受外交部的保護。的確,命運女巫相比他人更有自保的能力,但她父親灰之使身為前任統領,不也一樣死在伊士曼?
心底裡,小獅子覺得事情或許另有解釋。可沒有證據之前,她不敢再相信直覺。
當第二天清晨,高塔的援軍抵達空島霍科林時,偵探小姐的搜尋業已獲得了結果。
“班西女妖不是來自加瓦什。”阿加莎向所有人宣佈,“它們的傳說是從鯨島來到霍科林的。”
“鯨島?”約克來了興趣。
“荒涼之地。”羅瑪評論,“上那兒去的要麼是亡命徒,要麼是倒黴鬼。總的來說,若非要在鯨島和加瓦什之間二選一,我寧願去地獄。”
“但那裡非常古老。”阿加莎說,“在火山摧毀占星臺前,鯨島曾是供奉奧托的聖壇。許多家族駐紮在島上,每年將後輩送來布魯姆諾特求學。”
“火山?”
多爾頓嘆了口氣。“青之預言。你是西塔,約克,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們清楚。你有長輩的記憶。”
“火山爆發又不稀奇。”約克嘀咕。
在西塔的記憶裡或許如此罷。羅瑪從沒見過火山,更別提噴發,她的祖輩也沒見過。諾克斯的神秘環境雖處於時刻變化之中,但像火山噴發這種大災難,高塔占星師無疑會提前做準備。落日草原沒有火山,而鯨島的火山群噴發時,先知將群島驅趕到海面上,把岩漿和濃煙傾瀉進秩序邊境。
但青之預言的災難並不尋常。高塔對此有著無比詳盡的記錄,描述了諸神離開後,諾克斯的秩序天翻地覆,神秘之地在大地上製造災禍的種種情景。
“岩漿從蒼之森的銀溪中流淌而出。”『紅谷民謠』這麼寫道。“群山燃燒,大地赤裸,旱災後將是寒災。諸神以此給予凡人最後的警示。”
羅瑪一甩尾巴。“你不會說,班西女妖源自死在火山噴發中的先民吧?”
“不無可能。但我可不是學者,查到鯨島足夠了。”阿加莎聳肩,“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霍科林的亡靈不是夜鶯裝神弄鬼,也不是無中生有,某人根據傳說,從鯨島找來了它們。”
“哪兒來的訊息?”多爾頓想知道。
“外交部駐守者。奧米爾·納格里斯,他的祖先曾是鯨島貴族。此人對家族歷史如數家珍,自稱是某位英雄人物的後裔。”
羅瑪瞧見多爾頓打了個冷顫,面上漸漸失去表情。對於英雄人物和他們的後裔,他可不陌生。他想到了英格麗。一定是。
偵探小姐也注意到了,但她沒有在意。“我得說,這算不上優勢。高塔有許多神秘領域的貴族,‘風暴頌者’的賽恩斯伯裡家族比納格里斯出名得多。反正,我們的奧米爾先生把自己的全部秘密告訴了神父。”
空島偵測站被夜鶯迷惑,高塔駐屬國的全員都需要接受盤查。奧米爾和站長斯露格也不例外。但全部秘密……不曉得是他深明大義,還是真言魔藥效果顯著。羅瑪認為是後者。
偵探攤開手:“但不論如何,他的嫌疑洗清了。神父正把重點放在斯露格女士身上,偵測站崩潰,她受到的神秘影響無疑更深。”
“到底是什麼魔法?”約克問。
“尚未確定。當地人水平有限。還是讓占星師告訴我們答案罷。”
值得慶幸,總部派來的援軍是羅瑪的熟人。她第一時間上門,詢問結果。“那是什麼魔法?與海倫的失蹤有關係嗎?”
薩賓娜緊張地放下水晶球。“也許我看錯了,羅瑪,我不能……”
“我相信你。快說罷。”
“可連我自己都很難相信。”占星師小姐告訴她,“是霧精靈。”
“精靈的魔法?”
薩賓娜點點頭。“來自法夫坦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