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忘。」守夜人轉移話題。「那降臨者,呃?西塔怎會出現在飛鷹城?」
辛厄不答反問:「你單獨待著麼?」
一陣短暫的停頓後,守夜人的聲音變得很清晰,似乎進入了某個狹窄之地中。「只有我一個人。說吧。」
他方才在哪裡?不會是王宮吧?應該沒那麼荒謬……「我審問了他。」領主說,「此人是為地獄之門而來,希望與伊士曼的執政黨達成協議。」
「飛鷹城?失去寂靜學派支援,西黨業已失勢。如今聲望正隆的是四葉領和王黨。降臨者找了條快死的狗。」
「若你注意到了,這可是條沒帶項圈的狗。還不夠麼?」
他的搭檔咦了一聲。「特蕾西·威金斯與守誓者聯盟長期保持合作,支援王黨的是誰?巫師?」
「就是這樣。」
守夜人明白了:「西塔代表的是光輝議會,而非守誓者聯盟?」
「諸神瞎了眼。」辛厄微笑,「你該接替我的
,漢迪。讓你守在拜恩實在是屈才。」他隨手扯過雜物,蓋在拆開的信紙上。「我恰巧認得這個西塔。」
「西塔?你認得?」漢迪的語氣相當詫異,「是在……噢,聯軍時期?」
「對。我有幸旁觀了七支點的小小內鬥。大家吵個沒完,就像領主們聚集在拜恩時一樣,然而他們沒有一個能一錘定音的黑騎士……最終人們決定以競技性的比武決勝負,只許環階上場。」
「一場別開生面的競技盛事。」漢迪嘆息。
「全神秘領域最優秀的一小撮精英、未來七支點的接班人,在諸位空境面前,以友好、公平、競爭為主題,大家分出高下。」
「聽上去比獵魔運動有意義得多。」
「就是這樣。人們一致贊成。除了神聖光輝議會的聖騎士,他們不燒點什麼就不得勁。」
守夜人若有所思。「看來這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
「我正因此記得他。此人當時還在守誓者聯盟的陣營,在賽場上打敗了許多對手。」
「哈!據說西塔是神秘競技的高手,他們會花掉一生中三分之二的時間舉行各種比賽。」漢迪說。
「閃爍之池太和平了。」辛厄幾乎是嫉妒地指出,「死上幾回有助於改掉他們的壞毛病。」
「他為求生向你發起了挑戰?」
辛厄一聳肩:「是的,要求一對一決鬥,允許持械。」
「勇氣可嘉。」漢迪笑道。
自以為是的小兔崽子。「若他的對手真是高環,你就該擔心同胞的安危,而非城市的損壞程度了。」辛厄做個鬼臉。「我倒寧願舒舒服服地躺在總部,抱怨前線戰士沒手下留情咧。」
「此事免談。我還有債要討,可不是閒的沒事……這也不是你隨意施為的理由。」守夜人收起笑容,「我逮到了你的尾巴,辛厄。某些來自奧格勒瑟爾的移民在調查國王的死因。」
避不開他。這點辛厄早有準備。我們不可能有私下行動。「沒錯。」他大方地承認,「他們受我之託,替我做事。沒什麼可推脫的。」
「你越界了!我早說過,拜恩的情報由我負責。決不能擅自行動!該死,這地方可比戰場險惡得多。」
「比我在法夫坦納更危險?我看不見得。」
「與秩序作對,拜恩是你的後盾。但與黑騎士作對,你只有奧格勒瑟爾遺留下來的殘兵敗將,其中不包括我。」漢迪明確地告訴他。「好好想想吧。」
辛厄無法假裝這話是玩笑。曾經的「無星之夜」「霧星結社」,此刻已是不死者領主的一言堂。老國王死去,新國王上位,獵魔運動的復起,拜恩的勝利,一切變化得太快。在同胞眼中,黑騎士是挽救了他們的天命,是諸神派來的使者。神民。初源。誰能想到,亡靈那張令人恨不得撕碎的惡毒的嘴巴竟也能吐出甜言蜜語,而該死的傻瓜們就愛聽這個。
「我還以為起碼你會支援我。」他有種被背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