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突然被提及,頓時動作一緩:「你不會,不代表其他人不會。」
「那麼,眼下只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放心。」
他一眨眼,似乎還沒明白:「什麼?」
我們的爵士大人仍在努力運轉他遲滯的思維,其他人則反應迅速。話音未落,澤佩·布倫肯轉身便逃,人影鬼魅一般閃爍……卻一頭撞上神術屏障。他的腦袋在碰撞發出「鏘」的一聲,不大像血肉之軀。尤利爾聽在耳中,不禁皺眉。
布倫肯則更為吃驚,不知道學徒什麼時候佈置了陷阱。但陷阱只阻攔了他片刻,緊接著,一道透明的火焰在他腳下綻放,如柱泉般突破阻礙、沖天而起,將澤佩的身軀吞噬。
等熱浪消散,他們看到了一張燒焦的怪異人皮。尤利爾見過類似的東西,不禁眯起眼睛。這傢伙究竟什麼來頭?他打量著人皮。
「神秘手段。你怎麼發現的?」夜焰閣下頗為好奇。
透過『靈視』。「我算是占星師,閣下。」
「不只是這回事。你怎麼發現他在撒謊的?」
不是我,是誓約之卷。這可不能明言。但尤利爾看著同樣半透明的「夜焰」,心知不可能再將他塞進瓶子裡帶走。西塔是光元素生命,只要有光線,他就能迅速恢復力量,得到空境水準的神秘度。我給他的火焰太多了。
「到底怎麼回事。」瑞恩也驚恐地追問,「說清楚些,行不行?我差點就死了!」
好像我有這個義務似的。尤利爾心想。好在除去羊皮卷,仍有許多細節可以作證。「邊走邊說罷。噢,不能再去後門,很可能有人假冒澤佩,在那裡佈置人手。」那張皮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籠罩,教人不想觸碰。學徒用劍挑起,仔細觀察。活生生的人不可能被火一燒只剩張皮,那時在醫院……
「聖門也不行。」夜焰提醒,「若薩斯貝·布倫肯求見國王,只會走那條路。」
「我們最好先藏起來。」尤利爾也同意。
他們就近鑽進了一棟建築,才發現這裡竟然是間教堂。看來瑞恩說的王宮中存在教堂之事並非傳言。尤利爾一見到蓋亞的聖像,心裡頓時充滿抗拒。
但這裡不只有蓋亞。他很快看到露西亞,以及一座環繞星辰的陌生的男性凋像。她不同於兩位女神,珍珠鑲嵌的童孔中蘊含著超凡脫俗的神性之光,卻並無半點慈悲的色彩。事實上,她的目光在人世間毫無焦點。
「蓋亞和奧托。」夜焰頗感驚奇。
「三神教堂。」尤利爾收回目光,原來男性神像屬於命運之神。三
神同處一室的教派,只有奧雷尼亞的水銀聖堂。看來這裡仍舊處處體現著先民的時代風貌。「你沒來過這兒,閣下?」
「沒有。除了聖門後的正殿,我只在地下密室裡呆過。」這位前任領主自嘲地一笑。
瑞恩皺眉打量他,最後還是去問尤利爾:「究竟什麼情況,呃?這傢伙叫什麼,賽若瑪?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你最好別想起來。尤利爾強迫自己不翻白眼。「別管了。這些事解釋起來比較困難。至於澤佩,我敢說是有人假裝成他的樣子,那傢伙絕不是本人。」
「地上有一張皮。見鬼!它看起來像人的皮。」
「我見過那樣的人皮。」
「你見過!」瑞恩大聲重複。「這真是太了不得了!」
多謝誇獎。尤利爾受夠了,好在夜焰替他解圍。「你是怎麼發現布倫肯家族的計劃?有人給你報信?」
「不。有猜測的成分。」學徒如實回答,「這時候離開拜恩不是一步好棋。換我是布倫肯,更可能把這作為最後的退路,而非現行計劃。」
「的確,行動之前,理應確認國王的下落。」夜焰望了一眼王宮的方向,「否則先得罪國王,就太不妙了。」
國王先不提,尤利爾心想,黑騎士和微光領主就夠這幫人好受了。除非薩斯貝·布倫肯對領主毫不瞭解,或者他本人是個冒進的傻瓜,不然就該清楚劫獄的風險。
而來人並非真正的澤佩,尤利爾用契約試探對方後,對此人的目的也算有了些眉目。「契約。」他告訴他們,「才是最有力的左證。」
「布倫肯家族沒有解除契約的手段。」夜焰說。
「我看大多數人都沒有。」瑞恩滴咕。
「那他們派人來也是白搭。」西塔指出,「不解開契約,我離不開王宮。商人絕不幹虧本生意。」
「布倫肯一定知道這回事。」尤利爾補充,「或許有無名者的天賦能辦到。」
「但澤佩卻不願發誓。」不能解除契約,布倫肯家族可不會派人來。這下,連瑞恩也聽明白了。「因此被你識破。原來如此,這傢伙在你面前簡直毫無秘密。」
【鑑於大環境如此,
學徒一聳肩。「我們雖然目的相同,卻有不同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