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改錐』
這恐怕是我最後一個魔法,必須善加利用。“有多少人?”
詛咒驅使目標開口:“一千十字騎士,九十七名審判者。至於城守軍,我沒統計過。”
“他是不是把之前被逮住的審判者減掉了?”約克冒出問題來。
卓爾懶得理他。“有多少高環?”
“算上我共四人……三人……”詛咒的效果在減弱。“或者我記錯了。”
傻瓜才會記錯。看來是四人。多爾頓估計了一下,這不算糟糕,陰影巨龍完全能夠處理。“學派巫師呢?”
“他們拒絕提供支援。只有神學派感興趣,但要求‘紋身’閣下分享追蹤聖典的進度。我無法做主。”
“真的假的?”約克懷疑地問,“神學派感興趣?莫非你們不屬於神學派?”
這類問題不引起反抗意識,甘德里亞斯倒有問必答:“教會由‘紋身’閣下領導,是苦修士派的主幹。神學派的代表乃是‘神學家’羅珊·託斯林閣下。”
“哈!真有趣。神學家居然關心書籍勝過蓋亞。”
教皇的臉色和大理石磚一樣白。他怒火中燒,直到擺脫詛咒的暗示。不過多爾頓已基本確定敵人的成分了。諸神保佑,情況居然比想象中好一些。哪怕安託羅斯瀕臨淪陷,寂靜學派也沒打算出手。在地下世界乃至伊士曼,這都是不可理解的處理方式,可巫師們絕對幹得出來。
“但願你考慮過撒謊的後果,教皇陛下。我對蓋亞殊無好感,對面的西塔也同樣。”魔法的效果存疑,他只好靠警告,“說實話,我真希望把你的腦袋掛在鐘樓頂。”
“在那之前,吉祖克閣下會先掛你的腦袋!”教皇厲聲說,“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
“紋身”的名字令多爾頓想起先前在教堂的戰鬥。那具陌生的屍體……
他正出神,有人已接起話題:“不巧得換次序了,甘德里亞斯。你的死期我不知道,但無疑會比‘紋身’本人晚。影牙?拉我一把。”
“尤利爾?”約克噌地跳下椅子。他什麼時候爬上去的?
“是我。夥計們。”高塔信使從陰影中鑽出來時,首先打了個哈欠。卓爾謹慎地等見到了克洛伊塔標誌性的夜語指環,才上前搭手。“做得好,多爾頓,這裡多虧你了。”
我放棄了碼頭,才保全了人質。即便如此,多爾頓本以為尤利爾會更需要援助:“你……完好無損。”
“就是這樣。貝爾蒂保佑。我一貫有運氣。”
運氣?多爾頓不敢相信,只有傭兵西塔表現出不願追問的模樣。他怎麼想通的?卓爾懷疑他根本沒去想。
只是他的疑惑還沒來得及提出,教皇陛下已經先開了口:“你什麼意思?”
“吉祖剋死了。”高塔信使宣佈。他幾步走上前。“不客氣地說,我應該為此負上大半責任。”
甘德里亞斯瞪著他:“死了?”
“死了。陪伴他的還有‘怪誕專家’奧茲·克蘭基。當然,後者完全屬於黑騎士的戰果,可不關……好吧,我猜你們也不信。”他甩甩手,“我沒法撒謊,索倫!饒了我罷。”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
“恫嚇?欺騙?無稽之談?”尤利爾露出一個不太愉快地微笑,“省省罷。甘德里亞斯。以蓋亞的名義,我說的全是實話。”他伸手進口袋,拿出來時,一張羊皮紙卷夾在指間,手掌則握有兩支盛著青色液體的玻璃瓶。多爾頓接過這些珍貴的鍊金魔藥。“吉祖剋死後,不會再有苦修士派,不會有打著宗教名義的斂財專案,更不會有可怕的瀆神的課題。以蓋亞的名義,冕下,我向你保證。”
“怎麼……怎麼回事?”
“來龍去脈與你無關。‘紋身’也是活人,活人就會死。知道這些足夠了,學派巫師才該操心後續。你是巫師麼?還是說人們只認識吉祖克,不認識你?”
教皇陛下擰緊眉頭,沉默了半晌。約克喝掉魔藥時,他才勉強開口:“你是誰?”
“別裝傻了。我們早就見過了特多納拉杜,他是你的人。那夜鶯頭子認得我們。”
“但他不是我一天中唯一需要接見的下屬。”
“還有誰?基爾比維克?他的屍體就在頭頂上。”
“還有廚師、園丁、執事頭領、敲鐘人以及全國各地的城市主教,他們輪流來彙報工作,每週來四次。莫非你們指望空境閣下處理鄉村教堂的贖罪券炒價事故?”甘德里亞斯反問,“我沒見過你們。在吉祖克要求我開啟矩梯後,我就離開安託羅斯了。”
高塔信使皺起眉。“矩梯?”
“林德·普納巴格。他是‘紋身’閣下的下屬,也曾作為苦修士加入教會。我為他開啟矩梯,還派遣審判者到丹勞……結果一無所獲。說到底,我不知道他要找什麼。特多納拉杜清楚真相,但我不能主動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