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和重傷員有特權』
不用說,亞莉克希亞屬於後者。聖者之戰發生在百年前,那時候尤利爾的父親還都沒出生,況且世仇也不能跨越裡表世界。這八成是喬伊留下的麻煩。不管怎麼說,前任神官長的個人行為總比遵從代行者的命令要強,尤利爾的秘密還沒曝光在議會的眼皮底下。他該慶幸,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
“你知道守夜人嗎,索倫?”他冷不丁問道。
『城防隊?值夜班的守衛?你到底要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想弄清楚這裡是否無人值守。”尤利爾話題一轉,“你們的搜尋工作有什麼進展嗎?”
『不能說沒有,但主要還是看你的天賦靈不靈。要我說,先知大人應該讓拉森給你寫個說明書過來,他對夢境有非凡的研究。還有海倫閣下,她是豎琴座女巫,肯定清楚瑪格達萊娜手札裡的秘密』那本書大都是用通用語記錄,尤利爾想起來,但少數專有名詞差點讓索倫宕機。『你還讓我找什麼該死的莫爾圖斯,告訴你,叫過這鬼名字的地方足有上千個……』
我既得益於『靈視』的便利,卻又試圖偷竊秘密結社利用刺殺得來的成果。不管怎麼說,秘密結社是在拯救這些人,而我反過來協助屠殺者。“這對我很重要,索倫,拜託。”
『……需要時間』指環沒再拒絕。『不僅是我。代行者留給你的時間也只有一天,現在讓聖騎士團去處理這些混賬事吧,尤利爾,還是說你打算把這當成延期的藉口』
“你倒很相信萊蒙斯。”連西塔約克都對光輝議會心存疑慮了,還得尤利爾反過來說服他。
『你的導師沒少與聖騎士打交道。白之使是高塔的統領,尤利爾,你最好注意他的敵人……但也不用太在意。克洛伊塔不是擺設,如今像亞莉克希亞那樣不計後果的瘋子不多見了』指環的提醒總是來得太晚。
真不多見,是嗎?尤利爾看著自己的手指。誓約之卷還在發燙,他幾乎懷疑自己的面板會變焦。女神官依然在瞪著他,某種意義上,他對她赤裸裸的仇恨感到羨慕。不多見。就像艾恩祝福的人一樣。“閣下。”聖騎士團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尤利爾在他開口前轉過身。
萊蒙斯停下腳步,一張臉彷彿剛澆築出來的水泥面具。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尤利爾說,“我闖進這裡並非故意。”
“卡德爾的傷也是他自找的?”
“襲擊非常突然,很難想象一名聖騎士會四肢著地發起衝鋒。”尤利爾看到女神官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撕碎。怎麼啦,女士?不正是你利用卡德爾設計陷阱的嗎?“由於不清楚情況,我只好優先考慮個人安全。”
萊蒙斯與他的伴侶不同。“卡德爾被惡魔的魔法操縱,柯西恩主教正在淨化他的意志。你的行為無可指摘,尤利爾。”他僵硬地表態,“議會將給你一個交代,我保證。你會有更多時間來獲取那個預言。我們也會與高塔的先知大人溝通,商議解決方案。女神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那名聖騎士居然不是惡魔。尤利爾的目光越過他。“你們的主教大人也會淨化這裡的其他人嗎?”
聖騎士長恐怕以為他指的是身後的女神官,因而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杜蘭達爾的刃面閃過一道微光,但在他們警惕的目光中,他將它送回劍鞘。“亞莉克希亞的行為讓議會的榮譽蒙羞,她和卡德爾不一樣,她不是被惡魔控制。”
萊蒙斯的聲音放低,“這是我的疏忽,尤利爾,我向你道歉。儘管這沒什麼用。光輝議會不容忍背棄正義的舉動。”他忽然停頓了一下。“你有理由拒絕相信,更有理由恨我們。可亞莉她在屠殺異常暴動的魔怪……白之使也……該死,我只是希望……”他再次停頓。“不,尤利爾,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恩怨與你無關。亞莉克希亞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她也該為卡德爾的傷勢負責。就這樣。”
“我理解。”學徒漠不關心地說。“我也相信聖騎士團不是蓋亞教會。”他看見西塔正和監牢裡的一名囚犯對視,多爾頓時刻準備著將同伴扯回來。“我們也不需要延長時間。今天傍晚,我就會給代行者冕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