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反過來的十倍。”大占星師告訴她,“講道理和動手我都沒可能贏,但我可以提出神秘學知識的競賽。結果會毫無懸念。”他們一起大笑。
或許這次白之使會在高塔待很久,女巫心想,我可以驗證一下拉森誇下的海口。我會把這樁事說給羅瑪,就像從前的每個睡前故事一樣。她確實犯了錯誤,但那只是因為孩子的思維模式,不該把她當做成人懲罰。也許是我關心她太少了,拉森在生活方面根本不細心。看來我必須停留在高塔更長時間……反正三角沼澤也不是什麼好去處,那裡的氣味讓海倫都覺得噁心。傳說黑巫術就是從沼澤裡的惡魔傳授給諾克斯人的。
一支箭向她飛來,海倫扭頭瞪著它,箭矢在半空回折,飛向把自己彈射出來的弓弦。她真希望這些黑巫師能像這支箭一樣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馬鐙在坐騎衝進黑鯨街道時鬆脫了一隻,她只好飛起來,擺脫重量的感覺帶來放鬆的疲倦。於是女巫轉頭就將這畜生送給了看守正門的衛兵。什麼時候高塔使者需要衛兵了?
公寓裡擠著許多人,即便他們都沒出現在客廳,海倫也能聽見房門後帶著南方口音的通用語。她辨識雜音中的強有力的呼吸,徑直找到了頂樓最裡側的房間。先前他們就是從這裡離開的。
雄獅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啜飲一杯烈性酒,大門完全敞開,頂在衣架掛鉤上,桌子上擺著的不是杯盤壺碗,而是一對血跡斑斑的大爪子。看見女巫落在陽臺上,他也沒抬一下眼皮。“怎——”
“我以為你會把那些蒼蠅熟練地清理乾淨。”她揶揄道,“這是漏網之魚,還是你的玩具,羅奈德叔叔?”
“什麼?”雄獅咕噥。他要說的話被打斷了。
“這可是你們長尾巴的妙用。”海倫一進屋就迫不及待地坐在沙發上,舒展痠痛的腿。但習慣展現出來的儀態讓她辦不到像雄獅一樣把腳擱在桌子上。焦糊味從他的獅子毛上飄來。“你需要理髮了。”
“倒不如直接說剃毛。”雄獅張了張鼻孔,“有個聰明的傀儡混在苦修士的隊伍裡,他差點幹掉那個學派巫師。”
“林德·普納巴格居然清醒到能夠接見下屬了?”海倫有些吃驚,她想盡辦法才把南娜從黑巫術中解放出來。是尤利爾的職業對『弄臣』有奇效,還是他的症狀本就很輕?“話說回來,這一屋子的凡人又是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第一批人希望我去支援什麼魚骨巷,或許以為我是隻大得離譜的貓;第二批則宣稱自己是來營救我們的,結果隨行了一大幫拖泥帶水、哭哭啼啼的貴族女眷。最後一批就是混雜著間諜的教會隊伍,他們在我帶其中一個人去找那學派巫師時殺了六個人,夜鶯傀儡全死了,也有當地人受傷。真見鬼!屋子裡簡直是群魔亂舞,我把他們統統攆走了。但你瞧著吧,還會有更多人來。好在如今不止我一個人操心了。”
但海倫一點也不願意再去操心燈塔鎮的情況。要不是克洛伊塔在鐵龍港阻止了那幫結社惡魔的計劃,眼下小鎮已經沉進歌詠之海去了。“你做的還不夠徹底,大貓叔叔。”女巫指出,“告訴他們,黑巫師的目標之一就是黑鯨街道,這些人就會跑得比我們飛得還快。”
“好好說話!”羅奈德灌下整整一杯酒,“別把他們想得太蠢。不提這些,統領怎麼沒回來?你的小女僕呢?”
“他們去教堂了。結社惡魔已經撤離,只剩下這些殘兵餘勇。”海倫更不想提起港口的戰鬥。“南娜死在水銀領主手上。你可真關心她。”
“噢,她叫南娜。”
女巫突然不想再與他多費口舌。說白了,羅奈德的生活作風跟我有什麼關係?他甚至跟我不是一個種族。反正羅瑪在高塔長大,又不會學他。“黑巫師還在準備下一次進攻?”
“他們準備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許不會有下一次了。統領去教堂幹嘛?”
“當然是因為他有自己的考量。等他回來你自己問,我也很好奇。”海倫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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