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作自受,你不用憐憫我。”
“或許你不需要憐憫,但同情你是我的事。”她堅持。“我才不在乎巴羅夫怎麼樣,他本來就是個奸商,上船時要了我十倍的價格。跟我一起去潮聲堡,英格麗小姐,那兒有人能幫你。”海倫閣下是高塔裡除了拉森以外她最親近的空境,而且女巫對付詛咒一向有辦法。
半精靈瞧她一眼,“你是……獅人。”
有一剎那,羅瑪以為自己露了餡。但她確認靴子和手套還牢牢扣在指頭上,帽子裡的金髮也沒掉出來。“誰是獅人?”她裝作低頭去看“鐵槳”的屍體。
“我父親在日記裡說,獅人的眼睛與人類不同。哪怕他們極力收斂野獸的一面,骨髓裡的天性也會投射在身體細節上。”英格麗·雲井說,“我在你身上聞到自由的味道。”
希瑟在上。“我可沒覺得有人的鼻子能好用到這種地步。”羅瑪嘀咕。
“我只算半個人,認出你主要還是靠我父親的經驗。”
“你父親是暗夜精靈嗎?”她下意識問道。
“不,我父親是沃爾夫岡·巴爾辛塔西斯,也許你們聽過他的名字。”
匪夷所思。“白夜騎士?”
“我可沒聽過相關的傳說,羅瑪·佩內洛普小姐。你為什麼叫他‘白夜騎士’?”英格麗偏過頭。羅瑪感到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指關節上,那是索倫的位置。她用了“你們”。她怎麼認出我的?
『你不必對我們說這麼多』指環比羅瑪鎮定多了,小獅子現在滿腦子都是白夜騎士的傳說故事。『莫非某頭獅人曾是你父親的朋友』
“我們可以交換答案。我父親的日記裡有很多朋友,我卻一個都沒見過。”她好像並不擔心交易失敗。“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我和我母親的存在……”
“等等,我還不確定你說的是真話呢!”羅瑪打斷道。
半精靈的臉色忽然扭曲了片刻,似乎在忍受可怕的痛苦。當這波劇痛的浪潮過去後,她猛吸一口煙。“真話?這可不是好判斷的事物……但我還活著,能夠行走和交流,這就是有力的證明。多爾頓詛咒我在痛苦中死去,母親遺傳給我的暗夜精靈血脈促進了這一過程,好讓我儘快解脫;但沃爾夫岡從不憐憫家人,他流淌在我體內的那部分血液讓我活著受罪。”
『親近卓爾的暗元素會促進了神秘生效,而人類神秘生物的後裔則會擁有較強的抗性』指環簡短地解釋。
那也不意味著她是白夜騎士的後裔啊,羅瑪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打量英格麗·雲井,或者說英格麗·雲井·巴爾辛塔西斯,沒能從她身上找出一點傳說中的英雄騎士的影子。說實在的,我沒見過沃爾夫岡,但好像我已經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了似的。這是個可笑的念頭。
“我請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英格麗說,“這種眼光我近來看過太多次了。”
“很抱歉。”小獅子自己也不知這句道歉是否真心實意。“你父親是個偉大的騎士,經歷過的冒險傳頌至今。我想聽聽你的故事。”她覺得裡面有什麼誤會。
“你只會更失望。”
“我的失望跟你沒關係。是你想將這些事情告訴我們的,這總沒錯吧?”
帆船搖搖晃晃,停在黑暗的海面上。波浪也如此靜默,紫色的煙霧飄出窄小的木窗,星光從間隙透射到沾滿血跡的地板上。羅瑪將木箭尖頭拔出地板縫,好讓她坐起來。“好吧。”英格麗放下菸斗,“有些故事註定不該被帶到墳墓裡。你想從哪兒聽起?”
羅瑪遲疑了一秒,“這位沃爾夫岡先生……白夜騎士長什麼樣子?”
結果第一個問題就慘遭折戟。“我沒見過他。”英格麗告訴她,“母親在生下我時與他分開了。沃爾夫岡在她生活中留下的就只是幾本日記和許許多多的傳說故事,最糟糕的是,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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