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獅和女巫不可能參與守誓者聯盟的戰爭。”修士斷定,“他們是為了那小學徒而來的,從布魯姆諾特傳遞迴的訊息來看,克洛伊塔再次封閉了浮雲之都。這幫占星師永遠縮在家門後,被各種預言幻影折騰得擔驚受怕。”
“所以只能是外交部插手?”
“白之使向來對屬國一視同仁,都只是工作所在。他未必想理會伊士曼的雜事,但一定會盡到職責。”阿茲比修士忽然轉身,“當然了,等待戰爭結束後收拾殘局是最簡單的方法,但也正因如此,白之使不會這麼做。”
艾科尼不明白:“白之使不在騎士海灣?尤利爾和羅瑪都要到海灣去,莫非他們要與女巫匯合?”星之隙一直掌握在高塔統領手裡,他們怎麼回去浮雲之都?
“他現在哪兒也去不了。”修士告訴騎士,“血族率先開啟了戰爭,他們的宣告方式一如既往:不是以戰書,而是用鮮血。伊士曼王族想要與虎謀皮,你瞧他們會得到什麼報酬。”
他希望得知更詳細的內情,但苦修士沒打算告訴他。王族正在與寂靜學派合作,但阿茲比指的顯然不是巫師。艾科尼有些後悔過早的離開王都了,清掃教會內部的過程中,總主教不會給他提供任何與任務無關的訊息。我一直是執行者,不是決策者,阿茲比·齊恩恐怕也這麼想。他要我做什麼?
“這些對你來說只是談資,聽聽就算了,他們不適合你參與。別用那副表情看著我,就拿你身邊的人來說:考斯主教認為你要為安德倫神父的死負責,他想控告你當時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才讓那頭小獅子逃走,你卻認為他值得信任。”
又一個格莫。“我找不到萬全的機會,也沒與當地的夜鶯聯絡過。安德倫是我的目標之一,如果他是奉命參與交易的,那也沒人通知過我。”這不全是謊話。在尤利爾面前他沒理由殺掉安德倫神父,藉口會令人生疑。艾科尼忍不住想過尤利爾和羅瑪會相信自己的解釋這種可能,但眼下只是徒增煩惱。“照你說的話,考斯主教也可能被牽連到慈善之家的事情裡去。您調查過他了?”
苦修士凝視了艾科尼好一會兒,目光充滿了憐憫:“這酒鬼沒問題,我向你保證,艾科尼,他只是蠢而已。在書房裡你認為高塔的兩個學徒會因此猜到你的身份,而一開始就清楚內情的銀頂城主教卻壓根沒意識到夜鶯的意義。當然,考斯出身於寂靜學派,我們要極力維護的榮光總是落到他們這些貼在十字架外皮上的傢伙頭頂。算了。作為十字騎士,你乾得很漂亮。”
“我不是十字騎士。”信任同伴有什麼錯?尤利爾不是教會人員,但考斯主教管理著銀頂城的教堂,我本來就不該懷疑他。艾科尼有些惱火,“我得去當我的護士了,齊恩大人。”不管他要我做什麼,艾科尼不想讓他如願。
“我很欣慰你將朋友放在教會的榮譽之後,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擺脫過後的情緒。總主教大人希望你能更堅定。”
“你說的朋友是指尤利爾?大人,在他承認自己是高塔學徒前我們才算朋友。”他乾脆地回答,這個話題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他們也沒信任過我,不是麼?不管總主教大人希望我怎樣,我都記得清楚。”用不著你提醒。“我沒有榮譽,也只有榮譽,蓋亞將一切看在眼裡。我永遠堅定不移。”
修士收回目光。“需要添柴了。”
……
尤利爾將手掌湊近蠟燭,火苗在他掌心下跳躍。這一環淺淺的光圈之外,佈滿鏽跡的鐵門籠罩在黑暗裡。另一朵光焰距離艾科尼很遠,他似乎也習慣於隱身在暗影中。
夜鶯,學徒心想,我根本不知道教會里還有夜鶯存在。是表世界與諾克斯的區別,還是說他對教會知之甚少?恐怕是後者。他接受的教育不是長大以後成為十字騎士或者神職人員,而是簡單的識字計數,用以謀生。教會不需要我這種人,三年前不需要,三年後的裡世界同樣不需要。慈善之家的修女斷定他的信仰虔誠是因為想法不切實際,沒準他的父母也這麼認為。他們給了他生命和一個異樣的靈魂,他們一定一早就看出來了。
細微的響動從身後傳來。尤利爾看不見艾科尼,但能感覺到他在椅子上挪動身體。“費爾文。”騎士似乎有話要說,學徒搶先開口。“你還會去騎士海灣嗎?”
“我又不是什麼騎士,幹嘛到那該死的海灣去?總主教有新的任務交給我。”艾科尼的口吻沒變化,“我是教會的夜鶯。”他不知在對誰強調。
“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慈善之家的事的?”
“我在三個星期前得到命令,離開鐵爪城去跟蹤一幫藏頭露尾的血族商人隊伍。”艾科尼有問必答,“他們在流水之庭臨時決定走陸路,因此我一直先他們一步。由於失去了他們的蹤跡,我沒有驚動途中的任何一間教堂。”
除了在紅樹林後的那座小鎮。“你就想跟我說這個?”尤利爾沒指望自己能輕易猜對。“還是羅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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