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爾簡直說不出話。他呼吸時肺裡火辣辣的,失血令他頭重腳輕。學徒把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分力氣都擠出來了,竟感到心滿意足。“謝謝。”他好不容易緩和下來。“那是湖裡的妖精給我的傷痕。要是你想,可以去下面或天台看看。還有,我很抱歉。”
聖騎士長猶豫片刻,“你盡力了,先生。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用不著抱歉。”
我當然需要抱歉,我曾對你們懷有偏見。尤利爾無顏說出口。他看清眼前製造了白災的罪魁禍首是個真正正直的騎士,那種高貴品格的光輝足以令人慚愧。
可他不能就這麼認輸。學徒預感到接下來的戰鬥會更艱難,也許對方不會再手下留情。
“你已經受了很重的傷。”看著學徒努力著試圖爬起來,萊蒙斯忍不住提醒。“高塔與議會之間並無嚴重的矛盾,先生,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當然不是為了高塔和議會,現在它們在我心中扯平了。“天上的月亮想要我朋友的性命。”他回答,“我阻止不了祂,但白能做到。所以無論如何,必須得攔住你。”
“那頭狼?”騎士若有所思。
“破碎之月試圖補全自我,祂要將卡瑪瑞婭填補進裂隙裡。狼人是投影的一部分,而被標記為祭品的狼人更是優先……我想你們的目的不會只有卡瑪瑞婭吧?”
聖騎士長沒說話,但卻拉下了面甲。他覺得自己無法毫不猶豫地給予否定的答案。代行者閣下派遣出自己的學徒,審判機關的樞機主教更是一路南下,單憑神秘之地阿蘭沃可用不上這麼大的陣仗。
“一定有別的辦法。”萊蒙斯說。他一時有些無法接受。“碎月不可能重臨,或許你們搞錯了。”
“白就在王宮。”尤利爾看到對方的目光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於使者的稱呼實在是很不尊重。學徒尷尬地咳嗽一聲,繼續說:“在你們出現之前,卡瑪瑞婭裡還有許多水妖精和一位王者的魂魄,它自稱尼克勒斯·提密爾·西諾德爾。”
“阿蘭沃的末代君主?”
“你聽說過他?”這下好辦了。“尼克勒斯試圖藉助黑月潮汐的魔力復活。黑月湖妖精奧蘿拉是他的愛人,為他四處尋覓無辜者的軀體。關竅就在那隻金盃上,它能把人帶回秘境。”
聖騎士長說:“那它應該是個微型矩梯。”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金盃把使者拖進了卡瑪瑞婭?”一下子他的語氣有些詭異了。
“妄圖利用貝爾蒂的人總是運氣不佳。”尤利爾看得出聖騎士長也十分贊同這句話。“是的,沒錯,不過他來得有些晚,月之祭禮已經開始了。”起碼他還知道維護一下導師的名譽,雖說喬伊本人對此並不在乎。
“妖精欺騙了王者之魂,用它和我的朋友梅米舉行儀式。白之使殺死了奧蘿拉,可碎月藉助黑月潮汐和儀式的牽引,開始本能地補全自我。”
“你在說故事?”
“是真的。我向蓋亞發誓。”我還要保證多少次呢?
“就算你沒撒謊,我也無法改變自己的任務。既然代行者閣下和主教大人都把卡瑪瑞婭作為探索之地,聖騎士團就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放棄使命。”
騎士的固執出乎意料,尤利爾暗暗嘆氣,心想接下來就要用劍交談了。言語上的講道理他自認不會落後,可要動起手來,空之境的聖騎士長與自己完全是兩個層次。
“他們的目的不是什麼秘境。”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光輝議會想找的是一班列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