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守衛計程車兵探出頭問道。
“我是諾克斯的傭兵,克洛伊塔的使者讓我來報信。”
學徒早在路上就想好了說法,這時倒也不慌。由於維克托的緣故,諾克斯傭兵團在四葉領享有特殊的地位。尤利爾不知道這一點,但他清楚埃茲先生應該是在威金斯家族掛過名的,扯傭兵團的旗總不會有錯。
反正也沒有人跳出來拆穿他的謊話,只要進了城堡他還可以有另一套說辭。
喬伊把蒼穹之塔的信物——一枚紋章丟給了他,尤利爾把它掛在胸前,稍微注入了點魔力進去,金色的星紋上便亮起了瑩瑩光輝。
“後退一些,城門要開了。”由於提著的冰劍昭示了他神秘生物的身份,又帶著蒼穹之塔的紋章,守衛沒有猶豫就相信了尤利爾。
霜葉堡城牆到內堡還有一段距離,巡邏的騎士列隊行進,人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做自己的工作,鎧甲的碰撞聲似乎也和成了整齊的節奏。
等到學徒從寬闊的大門走進了霜葉堡時,他才為自己平生第一次享受這麼隆重的待遇而感到如墜夢中、手足冰冷。
只是當他以為自己過了一關時,就看道路的盡頭有一名騎士頓住了腳步。對方握著一杆鐵槍,身上的鎧甲光亮如水洗,看到學徒頓時眉頭一皺:“你是諾克斯的傭兵?我怎麼沒見過你?”
尤利爾心裡預感到有些不妙,卻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大人您不會見過每一個諾克斯傭兵團的成員的。”
“我當然見過。”誰料騎士一頓長槍,毫不猶豫地反駁道:“諾克斯的傭兵並不都是神秘者,但他們都是出色的冒險家——小子,你能爬幾座山?”
我被識破了?
學徒先是心頭一跳,之後才覺得這傢伙硬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神秘生物有魔力的幫助,就算身體素質並不強,也沒見埃茲和喬伊整日鍛鍊身體。尤利爾抬了抬手中的斬劍——這把冰之武器足有等體積的鋼鐵一般沉重,因為喬伊並非單純的為冰塊塑型,否則斬劍絕不可能展現出削鐵如泥的鋒利度來。
它是一把魔力武器。
尤利爾忽然福至心靈,意識到這八成是個試探。冒險者不是在貴族中受歡迎的職業,而貴族的家臣們也多半感到頭疼:冒險者大多是神秘生物,可不像平民那樣可以肆意呵斥,大型的傭兵團更是如此。
顯然,這名騎士出於偏見或某種更陰暗的心理,對於學徒的藉口抱有著被主觀影響而產生的懷疑。就算尤利爾真的是諾克斯的傭兵,不,或許他正是因為相信了這套說辭,才會不自覺地想要刻意阻攔。
按照學徒的計劃,這一段本不應該發生的。
然而世界上總是有一種人,他們在接觸新事物或遇到新境遇的時候,即便毫無經驗也能應對得當——
“事實上,我在爬山的時候還可以揹著這柄劍。”學徒答道,既然對方是出於個人原因而站出來,那事情反而好辦了。
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面色平靜,挺起胸膛讓蒼穹紋章更引人注目:“這位騎士老爺,當你們拎著手裡不染塵灰的兵器守在門前或街角的時候,冒險者已經躲藏在魔怪的巢穴旁佈下陷阱了——”
騎士的表情不太好看起來:“我們履行自己的職責,這是身為騎士的高貴使命。而你們卻總是破壞規則的一方,維克托大人每天要處理不下三次有關冒險者的鬥毆事件。”
“假如你們能將多餘的精力放在正事上,冒險者的口碑就不會比商人還差了。”
看樣子事情不算嚴重。
聽到騎士的話語,尤利爾暗自鬆了口氣。他發現對方僅僅是心有不滿,還沒上升到仇恨的份上。
於是學徒不打算浪費時間,就像騎士說的那樣,他現在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