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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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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中,在柳晨生與龍咀歸來時,明顯已經掀起不小的波動,人一旦名聲斐然,那麼,即使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慕名者,也會湊上前來!!!

前幾日有些瞧不起人的小二,臉色要多奉承就有多奉承,不出意料,就算是忙於客棧的細小活計,也聽聞過柳晨生的事蹟了,戰敗吳悠,怎麼說來,都是一份莫大的殊榮!!!

可不是嘛,這位平日裡看著鬱郁不得的少年郎,竟然有一身了得的功夫,正所謂一句:人不可貌相!!!

誰又能想到,這兩位平日裡連正經話都講不出的人,竟然又能雙雙殺入洗劍池前三甲,這一下子,讓客棧蓬蓽生輝!!!

不少的人,不遠萬里,從其餘的客棧趕過來,為的就是一睹柳晨生的真容,其實也沒啥好瞧的,無非就是來攀交情罷了,日後,這個少年郎,可就不是自己想碰見就碰見的了!!!

以至於,客棧中頗有人滿為患的趨勢,本來就佔地極小的客棧,硬生生將大廳擠滿,可不是嘛,這間客棧,離前去綏州洗劍池的長街極遠,而且,佔地也不講究,是個冷門的地段!!!

平日裡,可不會有太多的客人入住,要不然,也不會輕易收容柳晨生與龍咀,只是這裡的小二不開竅,就算是隔著前去洗劍池的主幹道遠極,可脾氣,是一丁點都不小!!!

這一日,可算是把他給折服了,小二多少有點明白大些的府邸,為何要聘請一些個名滿天下的大俠任客卿,一是的確不差錢,這二嘛,自然是借大俠的名譽,吸納更多的能人異士!!!

這才是綏州,一個殺入奪魁之戰的柳晨生,就足以引起這般轟動,更別說那些個名聲大噪的大俠!!!

柳晨生回到客棧後,就入房門中去,後天便是奪魁之戰,眼前這個關頭,他也不想惹得甚的禍端,更不想被打擾清淨!!!

有些時候,名動,有好處,可是,也有不便之處,這不就是嘛,連尋常的投店,都能讓這些個壓根就素未謀面的人擠的底朝天!!!

龍咀不客氣,他很是享受這份前所未有的阿諛奉承,至少,不論別人是否真心誠意,可是,拍馬屁,委實是聽得快意!!!

這也正是柳晨生閉門不出,而客棧依舊人聲鼎沸的緣故,掌櫃的倒是很想將這兩尊大佛供起來,可是,廟小吶,怎麼說,香火都不夠!!!

龍咀是個會生財的主,不用掌櫃來點頭哈腰,一切均已安排妥當,既然大廳處被擠滿,來的客人,不打算住店,可是,點要一份晌午飯,不算過分罷?!

所幸,客棧平日裡儲存的糧倉與菜色夠大,不然,真遭不住這些客人的輪番點要,龍咀坐於中央一桌,而餘下散落的酒桌,已是座無虛席,一些個犄角旮旯,也站滿人影!!!

不得不說,龍咀的口才,比起說書先生,也不差幾多,一番矇騙,在把洗劍池的對壘渲染,愣是把俗世劍客的交鋒,當做神魔的大戰!!!

老江湖,靠的絕非僅僅是身手,這嘴皮子功夫,也不能落下,何況是龍咀這類以矇騙為生的老江湖,那嘴皮子功夫,爐火純青!!!

這次慕名來的客人,不排除一些女子,聽著嬌滴滴的笑,龍咀心中的浪潮,總是一波高過一波,清瘦劍客不好其他,唯獨好女子這一事!!!

這個賊兮兮的龍咀,也不知以前從哪兒得知“一男一女,一陰一陽,男女交融,陰陽協調”的鬼話,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拆分理解,不就是春宮美色得術語嗎?!

倒是堂而皇之,加之一些道教的陰陽論,學術淺薄些的,還真認為就是這個理嘞,江湖中小眾的,所謂的“雙修”派,估計,也是由這句話衍生而來!!!

“雙修”派,把荒唐的事搬到檯面來談,這是一位大俠點評的,其實,男女歡愛,如何能說是荒唐事?!

一夫多妻,在隨安九州,不也是常事嘛?!每人心中所想,不徑相同,這能理解,男女歡愛,是人之常情。可是“雙修”派,可就逾越太多的綱常倫理了,故此,才被世人所詬病!!!

“雙修”派的做法,可不敢苟同,那有將清白女子當做鼎爐的道理?!用句無力的話來說,就是“有沒有王法”?!

男女之事,的確不荒唐,可是,也得遵循你情我願的原則不是?!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可是“雙修”派的教義,便是“瓜不甜無所謂,有水就好。”

清瘦劍客,作為一位持劍的人,不敢說心中有“俠”,可是,這種事情,還是得遵循兩廂情願。俗世中的人,並不是天上的仙人,沒這麼清心寡慾,更沒有這麼無慾無求,俗世之所以被稱為俗世,只因它是在塵埃上的眾生,在煙火下的黎庶!!!

柳晨生在廂房裡,雖然說是要高過大堂一層,但是,所隔的,也就是一些木製樓板罷了,故此,柳晨生沒有留心去聽樓下的動靜,可是,耳中,能將大堂中的對話一字不漏聽去!!!

而大堂中的談話內容,也從起初在葷腔邊緣,變成略帶酒氣的吹噓,這些“風塵僕僕”趕來的客人,應當是腹中裝了不少酒水,故此,談話之間,愈發的肆無忌憚!!!

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語氣起,大致說的是“柳晨生忒目中無人,也不下來露個面。”

這句話一出,在座的許多人,似乎記起所來為何,不就是見一見奪魁之戰的少年郎?!不管能否接下一點香火情,總歸一起推杯換盞都樂意!!!

可是,除去清瘦劍客從始至終的陪同,那個奪魁之戰的少年郎,也忒擺大面子了!!!

當下又有人,搭腔附和,“可不是嘛,俺們來這兒,可不就是想看看他,給他納威,畢竟,奪魁之戰,那可是沈雪晴!!!”

“好心當做驢肝肺。”

“不識好歹。”

“……”

愈發不堪入耳的語氣,柳晨生都一笑置之,少年郎開啟窗扉,透過清新風氣,啞然失笑,“俗世,在吹捧聲中,也在謾罵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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