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池內的青衣女子和紅衣女子,自然是不知曉遙遠處閣樓上兩個中年男子的評頭論足,她倆的比鬥,倒是不疾不徐,與其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是以武會友!!!
沈萬千迫不及待的一把扯開封布,真是半月有餘不曾沾染過酒水的模樣,他仰頭大灌,腹中似乎永遠裝不滿一般,一直將那壺酒飲下,吳悔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相反而言,他甚至於很是同情沈萬千的處境,當個池主,連一壺酒都要這般想方設法,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還真別說,沈萬千喝酒是一把好手,這氣息倒是很駭人。也不知曉是練得甚的氣息心法,好說歹說,莫非是專門為吃酒練得?!
總之,那壺酒,說起來盛的酒也不算太多,可是要是說少,亦說不得上少。歸根結底,也是有個三四斤,這麼一大口氣,吃的酒水,也是有個一斤半兩。
好傢伙,這個堂堂洗劍池的池主,就如同一個餓鬼,不醉死不甘心!!!
這一斤半兩下腹了,沈萬千丁點事情都未有,除去臉頰稍稍發燙外,委實是無半點顏色。
只是無論怎麼說,換作尋常的莊稼漢子,早就酒意上頭了,這壺酒不是濁酒,口感醇厚,可是飲下去,卻也是一壺烈酒。奈何這是個初秋,也沒有雅興溫酒,如若不然,這酒放在鵝毛大雪天中以爐火溫過,那麼酒味發酵,口感極佳。
沈萬千一口猛灌後,冷不丁擦拭去滴落在鬚根上的酒水,而後極其不顧及形象,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四周,再擺出一個極其愜意的態勢,這副模樣,也真是卑微至極了。
吳悔見過饞酒的,沒見過這麼饞酒的,即便是年少時闖蕩江湖,再是囊中羞澀,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時候,仗著少年資本,可沒少往大富貴人家院裡跑,說甚的,幫人家看門護院,貼身保鏢,銅子一個不要,管吃飽喝足便行。
起先,那些個員外見這兩個佩劍少年頗為身手不凡的模樣,既然不要銅子工錢,那麼很是欣然接受,不就是管飯飽,管酒足?
堂堂員外,偌大家底,還能供應不起?即使這兩個少年劍客飯量大又如何?!莫非能吃去一兩桶?!那可不就成了飯桶?!
酒更是別說了,員外自然是捨不得好酒的,一兩壺的略微濁酒,還是綽綽有餘,怎的,這兩個人能喝去多少?!
尋常來說,一個人,頂破天四斤酒水,便已經是酩酊大醉。這兩個少年劍客,莫非能把自己喝窮不成?!酒量再好能否千杯不醉?!那豈不是成了酒桶?!
那個員外,倒也算是精打細算了,擺明了自己是不能吃虧的主,於是乎,笑呵呵的安排兩個少年劍客入住,態度還算是溫和。
員外家大業大,難免會有盜賊惦記,所謂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請一兩個廉價的護院,倒也算是不錯的擇選,即便是捉不住賊,也能嚇唬一下不是?!
員外也不指望兩個少年劍客能捉賊,只是僱用著,終歸是有防患於未然的作用。也是要誇讚一句,“員外好眼光”!!!
這兩個少年劍客,倒也不是,吃飯不做事的主,何況才入住的當晚,連同飯菜都沒有吃上一口,便緝拿住一個大膽毛賊,員外的可真是喜出望外,這個蟊賊,正是當地官府緝拿的,賞金不少。
還以為自己招收了兩個良才,不過也確實是良才,沈萬千與吳悔,可不就是當時年輕劍客中最強的兩人?!
只是這兩人劍術高超,也是有些許個怪癖,沒奈何,有天資的人,都是怪人,可不是嘛!!!不是怪人,哪能異於常人?!
那個夜晚,員外的很是高興,有意僱用沈萬千與吳悔當客卿,當了客卿,身份待遇與小小的護院可就天差地別了。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活兒,是有銅子拿的,不單單是酒足飯飽,那可是好酒好菜招待。
這等美事,沈萬千與吳悔,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應答,反正他孃的就一話,愛幹不幹。於是乎,員外大擺筵席,這一日,他可算是看開界了,當個員外,沒十年也有八年了。
見過食量最大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長工,乾的是氣力粗活,但是他臂力極大,能一個人頂三個人的活兒,可他食量也大,一個人同樣頂三個人,一小半桶的米飯,他一個人都能不費力的解決!!!
員外見過酒量最好的,也不過是鎮上自詡為千杯不醉的酒中仙,他倒不是真真正正能喝千杯,只是估摸算了,也算是酒量極大,足足有八斤多,可不就是酒仙?!
見過酒桌上的沈萬千與吳悔,員外算是徹底傻眼了,這兩個人海量,不管多烈的酒,都是不皺眉頭,一口飲盡,這還不算完,沈萬千與吳悔偏偏愛計較,愣是要比酒量,這不,幾大壇的酒下腹,他倆也就是臉頰發燙罷了,沒有員外的勸阻,這倆兄弟,毫不誇張的說,可共飲十壇。
時至今日,逢人員外都會說上一句,“我的娘嘞!!!”
他倆不禁酒量大,飯量同樣不小,看著小小的身板,愣是一人能吃一大桶,可比那位長工厲害多了。員外頭次知曉,甚的東西叫飯桶,叫酒桶。
前些時日還算好,沈萬千與吳悔捉拿的蟊賊不少,倒是能去官府領賞金,供奉這倆人的花銷,可久而久之,這些個聞風喪膽的蟊賊,再也不敢踏入院子半步,即便是遠遠看到這個員外的宅邸,也會避開。
供著沈萬千與吳悔兩尊大佛,可不是自己找罪受嗎?!既然都開口說酒菜管飽了,自然不能厚著臉皮收回不是?!
客卿客卿,成了坐吃山空的主,倒也不能怪沈萬千與吳悔,委實是那些蟊賊膽量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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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上,早已是無淨山莊莊主的吳悔,看向沈萬千,輕聲嘀咕道,“沒出息的傢伙。”
天際上,有流雲輕輕走過,沈萬千看了一眼高空處的刺眼光芒,用手遮了遮,自說自話道,“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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