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輕輕搭上朱公子肩頭,他扭頭望了一眼,朱公子不由有幾分詫異,張大嘴巴想說些什麼,終歸是未說出口,許久後,才嗯了一聲。
換作其他人,今夜早已輸的血本無歸嘍,也就這位深得青州家族老祖宗寵愛的朱公子扛的住,長時間的豪賭,一把都未贏過,可真是黃金化泡影。
公子哥自然不在意那芝麻大小的錢財,只是心頭終歸是有些懊惱,若是自己歡心的輸掉,那麼他寧肯一夜都待在賭坊中。
不禁叫人感慨:真是一位花錢買虧吃的豪門士子。
朱公子對柳晨生多少有些印象,同一屋簷下久待,總是有幾許謀面之緣的。當下也不潑冷水,還是回應了柳晨生。
持劍的少年郎輕聲笑了笑,“這把賭和。”
“和?”桌旁的賭客不由笑出聲來,柳晨生望上去,真就是一個門外漢,哪兒有半點賭計的模樣。
朱公子看向柳晨生後,將那值黃金百兩的票子推出,重重壓在寫著“和”字的方位,這位公子哥盤算,今夜橫豎都是輸,何不由聽柳晨生一言,至於勝負,他已不在乎。
賭桌四四方方,有一席厚重紅毯自桌面垂落在地上,賭坊主人設計耍小手段的人,多半藏匿在桌下。
賭官搖骰子,左右手交替,來回反覆晃了許久,而後大力拍在賭桌上,未揭秘,只是賣關子,將氣氛瞬時間凝固,有些使人心頭一緊。
“買定離手。”賭官將嗓音拖的極長,而後一把迅速揭開蓋子,裡頭骰子的赫然顯示“和”。
朱公子先是一愣,也不知是否這位少年郎歪打正著,或是真有些能耐,他先由竊喜,而後轉狂喜,憋屈了一個夜晚,終究贏下一城,如何當不上:揚眉吐氣?
幾家歡喜幾家憂,朱公子臉色歡愉,自然就有人臉黑,偌大賭桌,眾多賭客,獨獨一人下本“和”字。賭坊主人差人奉上黃金百兩給朱公子,餘下下本“莊”“賢”的賭資,自然被收取。
這開蓋,賠了黃金百兩,收了黃金七十六兩,若僅憑此回說,那便是“入不敷出”。
一眾臉黑的人賭客與主人憤懣,權且當做這後來的年輕人瞎猜的,不過氣運較好罷了。
朱公子見眾人臉色,不由笑意更甚,長身而起,搬了一張長凳予柳晨生就坐,而後嘿嘿一笑,“朋友,這次下本何字?”
柳晨生連思索都未有,只是淡然一笑,“此時仍舊下本和字。”
“啪嗒”一聲,朱公子將黃金百兩票子全數壓在“和”字上,共計兩張。搖骰子的賭官一陣發怵,這位賭客可不按常理出牌,趕緊做腳下動作,重力踢向藏匿於桌底的耍小手段之人。
此舉做完,賭官臉色才好上些許,說句不好聽的,這賭坊能牟取暴利,多半是使了下三流的勾當,賭官一職作為賭桌監官,自然是要給主人多掙銀兩的。
“買定離手~”還是那道拉長的嗓音,賭官僅僅只有此話,及揭蓋後的一句某某勝。可謂算是賭桌上的“判官”。
這次仍舊獨獨朱公子下本“和”字,餘下的多半下本“賢”字,更有甚者,不信邪的下本“莊”字。賭官揭蓋手段還是那般快。
議論紛紛的賭客默然,頓時傻眼,怎生又是一個“和”字,這個呆頭呆腦的少年郎又下對本,莫不是賭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