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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生下樓與婦人掌櫃閒聊,旁敲側擊阿三父親。掌櫃的慕釉城人稱“梅姨”,與阿三孃親是至交。同為名門望族女子,只是而後梅姨家道中落。
捲了些細軟,張羅了一間客棧。老生常談:人嘛,勤勞便能活著。
阿三父親名喚林澤餘,慕釉城人士,尋常人家子弟,尚足解決溫飽。
這位林澤餘不簡單,自小便是過人天資,出城求武,折身歸來後,刀道小成。
不少名門招攬,自然有阿三孃親的家族,而後的乾柴烈火,花前月下,便有了愛慕,再而後就誕下阿三。
說到此處,梅姨壓低音調,說的約摸是。
林澤餘年少時輕狂,招惹不少仇家。甚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亦惹上一身騷臭。
這不,阿三孃親分娩不久後,仇家尋來。林澤餘卻又中自家兄弟的調虎離山。若非後知後覺,莫說妻子,就是孩子都被一同剁去。
妻子陰陽兩隔,兄弟背信棄義。足以將這位漢子擊垮,若不是孩子在世,早已墮落不堪。
前些年間,他追查的鴉粉販賣者,估摸是那位生生死死的兄弟。一時氣在頭上,又招了暗算。
梅姨輕嘆一聲,“這位七尺男兒,終歸是要折在兄弟身上。”
林澤餘本是慕釉城英雄好漢,可一朝沾染鴉粉,便是萬人唾罵。尋思著,這漢子也並非謀財害命吶,怎的就被他人所不容。
梅姨越說聲調越低,怕給樓上的阿三偷聽去。婦人掌櫃附耳說道,“林澤餘多半是不會來接阿三。也好,剩下阿三與我這位苦命人依偎,我自然將他視如己出。”
柳晨生默然,酒逢知己千杯少,莫說千杯。就是林澤餘與他兄弟的過命交情,不至於謀害至此。直到是:人心隔肚皮。
用來摸清人性的代價,也忒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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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江有一尾樓船緩緩駛下,船首是一位負手的中年人,唇角間有黑痣。
頭戴一頂氈帽,材質極好,北方雪貂皮製。想來是位家財萬貫的角色,若是有登越兩州人士見,自然能分辨出這尾唐家的樓船。
此唐家,非彼唐家。隨安九州誰人不知唐家財大氣粗。而船首之人,也並非唐家中人。
樓船駛過慕釉城,卻不做靠泊,而是往下萬頃蘆葦行去。
蘆葦長勢好極,且無人收割,只有三兩片被風雨壓垮的空地。江面驚走幾群水鳥。
蘆葦蕩中微微分開幾條小徑,有數名黑衣人前來登船。也不知做甚的勾當,如此偷摸。
此處地界罕有人來,是一處荒地。萬頃蘆葦接連江水,足以叫人望而卻步。
另一頭,有位持短刀中年人,緩緩行來,刀身已出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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