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芙蓉直奔馬車而去,匆忙中說了一句話。
柳鐵柱走在後面,伸手扶了婦人一把,硬是把她拉起來了。然後他跟上前面的俆芙蓉,俆芙蓉白嫩的指尖已經搭上了病人的脈搏。
他的時間是不多,都來不及仔細觀察一下病人,只看看一頭花白的頭發,一人枯瘦的男人躺在厚厚的被褥間。被褥非常厚重,病人的手腕卻是冰冷的,像一個死人。
“把被子挑開。”俆芙蓉又說,
管家急得跳腳,小聲說:“不是說好只看一眼就走嗎?”
俆芙蓉看了他一眼說:“病人的情況很危急,我一走了之,他很可能會一命嗚唿。”
“可是皇上那兒——”管家遲疑地說。
俆芙蓉說:“我會親自向聖人說明情況,聖人向來愛民如子,一定能體諒我的。”
管家見他態度堅決,只好撒好不管了,暗中派人去找曹錦寒,先跟他通通氣,免得聖人發起火來,牽連太多。
俆芙蓉扒開病人的肚腹。
病人出氣多進氣少,肚腹部沒有多少肉,起伏的動作異常微弱。
俆芙蓉從懷裡掏出銀針,找準xue位就紮。
三針下去,病人就有了反應,張開嘴“啊”地叫了一聲,聲音十分低微,身上也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燻得侍衛和管家後退了半步。
俆芙蓉卻神色如常,手指撚著銀針輕輕轉動。
病人的反應更大了,嘴裡發出“赫赫”聲,看錶情很痛苦。
俆芙蓉收手,把銀針全部拔除說:“他肚子裡生了蟲子,具體是什麼蟲子,等我回來再細診。”
他當場開了藥方交給管家,還讓他把人接到莊子裡。
“安排他們住下,鬧人吃了藥應該會再多挺一段時間。我會盡快從宮裡趕回來。”
管家點點頭,心裡有些安慰。
神醫還不算太任性,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
俆芙蓉從馬車下來,這幫人又喊了起來:“神醫,還有我們,也是從外地趕過來,求你救命啊。”
“神醫,你菩薩心腸救苦救難——”
喊什麼的都有。
人太多了,激動起來侍衛都攔不住。
俆芙蓉對管家說了幾句話,然後上了馬車。
管家對這些人說:“俆大夫說了,他有急事不能一個一個地看,他讓我轉告大家,非疑難雜症,他不看。確實有急病難治的病,可以到我這兒排號。拿到號碼牌的人先找地方住下,順便把地址也告知我。排到你時,我會讓人去通知——”
聽到這話,現場的人立馬激動了。
在外面等了這麼多天,總算看到希望了。
俆芙蓉進了皇宮,被劉總管引去了禦書房。
在路上,俆芙蓉不好意思地說:“我來晚了。”
“不晚不晚,你來得正好。官家還在見大臣,你們先去偏廳坐一會,喝喝茶吃吃點心?”劉總管客氣地說。
說話間,劉總管的目光不經意地從柳鐵柱臉上掃過。
柳鐵柱和俆芙蓉都不是遲鈍的人,他們都察覺到了,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
劉總管把他們引到偏廳,讓小太臨上了茶和點心就走了。
“你感覺到了嗎?劉總管看你好幾次了。”俆芙蓉說。
本來應該俆芙蓉一個人進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剛到宮門口,劉總管就過來了,讓柳鐵柱也進宮,說皇上想看看俆大夫的相公長什麼模樣。
俆芙蓉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心裡十分忐忑。
柳鐵柱說:“可能跟我的身世有關,希望不要連累你。”
“說什麼連累?我們是一體的。”俆芙蓉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似乎是想給他力量。
柳鐵柱把他摟進懷裡,沉聲說:“別怕,就算要死,我也會擋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