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樂已經去陽臺,在給木雕上色了。
白色短袖,顏色微微泛白的牛仔褲,小指甲蓋還被他塗上了紅色甲油,木雕頭發很長,遮住了眼睛,眼睛又很大,他偏偏沒上色,嘴巴倒是塗了紅。
祁樂之前想雕一個南謹。
不打算讓那塊木雕身上出現陰暗風。
可他內心就不是一個陽光的人,雕不出來那種向上的積極感,怎麼雕都不滿意,就擱置了下來,直到今天才動手。
手裡的作品,他很滿意。
陰間只是別人覺得恐怖,祁樂自己感受不到,就像有人恐懼貓貓,有人就不理解。
祁樂永遠不會否定自己的作品。
哥哥的可愛,透過木雕一眼就看出來了。
南謹從噩夢中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彈坐起,大口喘著氣,後背全是冷汗,還沒等他緩過勁,瞥見陽臺身影,定睛望去。
木雕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血液在那一瞬都涼了,木雕的臉,讓南謹一下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部恐怖片。
幾人下水,想給女鬼戴上手鐲,平息怨氣,突然出現一支提著燈籠的隊伍,最末尾一個男鬼突然抬頭,男主發現那張臉是自己,沒等他把鐲子給女鬼戴上,女鬼先一步掐住他脖子……
畫面過於驚悚。
雖然不是一比一複刻,但南謹看第一眼就覺得木雕像自己…
平時再害怕也只會悶聲掉眼淚的人,這會卻控制不住地尖叫出聲,“啊——!“
祁樂塗色的手一頓,意識到人醒了,放下手裡工具,袖子都沒來得及拍,就朝床邊走,南謹眸中閃過恐懼。
尖叫後低頭,死死咬住發抖的嘴唇。
祁樂平時腦子挺好使,對南謹喜歡什麼,害怕什麼也敏感,但他就是看不出來,少年害怕他的木雕。
可能是太自信了。
也可能是別的。
“做噩夢了?”祁樂憂聲問。
南謹低頭,手指在抖,強忍著害怕點頭。
祁樂抱了抱南謹,“沒事哥,我在。”
“夢裡都是假的,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
想起木雕,起來去拿,上色還沒風幹,他拿的時候小心捏著雙臂,猛拿不一定會毀了木雕,但手一定會沾上顏料。
遞近給少年看,南謹害怕,低著頭,眼睛根本不敢往木雕上瞥。
祁:“哥,這個是你,很像吧?好可愛,本來我想自己珍藏,想想還是送給你,哥,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