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嗓子啞著擠出個字,便要呼吸很多次。
對面戴著眼鏡正在看資料的季行舟聽到電話裡急促的呼吸,頓時一怔。
隨後他蹙起眉放下另一隻手裡的滑鼠,拉開抽屜拿出另一支手機開啟停留在傳呼頁面,柔聲道:“小澤,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宮澤知道如果自己再這樣反常下去,季行舟恐怕會誤以為他被人控制了,要打電話找救援。
他平複了下呼吸低頭捂住手機小聲回:“我沒事,我才不小心誤觸了。”
他沒發現他的聲音低低的、綿軟的透出孩提般的委屈,彷彿在外讓人欺負了一樣,讓他媽阮愛梅和他爸宮海平,以及馮雪平露出震驚的表情。
“哦,這樣啊。”
季行舟的聲音緩和,似乎相信了他的話。
但宮澤緊接著就聽見他柔柔說:“小澤,你好不容易放假回家休息,我記得你家在文城吧?我還曾經去過一次,那裡有家開在小巷子裡專門做魚的店,你去過沒有?他家做的松鼠鱖魚特別好吃。”
宮澤聞言差點噗嗤笑出聲。
看來他老師根本沒有相信他的說辭。
‘魚’是暗話,意思是危險。
松鼠鱖魚是問控制他的是什麼人。
如果宮澤被人抓住卻不方便說出真相,可以回答我不喜歡吃那個,我喜歡什麼什麼魚,每一個都代表了不同身份的綁匪。
季行舟身份特殊。
他的安全受到國家保護,而且談判官這一職業其實太過籠統,但國際上少不了季行舟這類的專家。
有時候談判成功,不僅能夠減少兩國的摩擦,還能調停戰爭,給自己國家帶來更多利益。
季行舟成名許久,他為國內首富在跨國生意上爭取過最大的利益,在國家和其他國家之間也多次遊走。
但同時,季行舟的人身安全非常敏.感。
季行舟辦公室外面就站著背槍的警衛員,也做過各種訓練,宮澤成為他徒弟後,自然隨之登上了危險的榜單。
有的是擔心宮澤被策反背刺季行舟,有的是擔心宮澤被抓威脅季行舟,有的是擔心宮澤成為間諜。
要是宮澤這時說個什麼魚,估計要不了幾分鐘,他家大門就會被破門而入了。
宮澤聽出季行舟的關心和緊張心底暖暖的。
說起來狼狽。
都怪他在聽見他久違的嗓音後,差點繃不住落淚。
“……老師我這次不想吃魚……沒事老師,我在家呢,跟我父母還有我的朋友一起,我……好吧。”
宮澤眼眶紅熱的彎著唇,近乎喃喃地低聲說:“我就是有點想你。”
另一邊手都按在傳呼鍵上的季行舟頓時怔住。
他聽著少年人貼近電話的黯啞聲線,彷彿人就貼在他耳畔撒著嬌一樣。
季行舟心倏地柔軟起來。
“小澤啊……”
電話裡他無奈又縱容的嘆。
他只有宮澤這一個徒弟,少年來時心高氣傲沒少給他找茬,但後來發現他對他包容、愛護,是個好人後,少年就別扭的收起尖刺。
似乎在說:你要是個壞人我肯定辯的你顏面掃地,但欺負好人,哼,我才不做那麼跌份的事兒,不屑欺負你。
直讓季行舟覺得當時讓所有人頭疼的少年可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