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唸叨我家有個夜哭郎,治療小兒夜啼的民間習俗一樣,要念七遍回家吃飯,然後被嚇到的人說回來了才好。
宮澤剋制住了胸腔火燎一樣,想要大聲嘶吼的情緒,他咬咬後槽牙,鼓著腮幫子冷靜片刻,才回答:“回來了……”
三個字剛念出口,宮澤眼眶倏地發酸,淚腺忍不住湧出熱意。
他勉強對好久未見、思念不止的母親笑了下。
“媽……我回來了……”
我好想你。
想見你,想回家,想無數次無數遍。
他又轉頭對偷偷密切關注他的宮海平說:“爸,我回來了。”
宮海平一怔,臉上剎那露出笑容,他大概高興的想和兒子表達下親近,又不知道怎麼做。
最後他生疏地舉起手捏捏宮澤的肩膀,含糊又開心的嗯道:“怕什麼,爸爸就在外面呢,鬼都是假的,爸爸媽媽會保護你的。”
宮澤喉哽的發痛。
眼睛濕著輕“嗯”了聲。
而阮愛梅見父子倆溫馨的畫面,從旁高興的不行,假裝埋怨老公:“咱兒子還不如你?從小咱兒子就不怕這個,小澤這樣大腦開發程度高的,那神經啊啥呀的,活躍程度都和咱們不一樣!這腦子一活躍,就容易做夢!我從網上都刷到過。”
“那確實是。”
他爸宮海平不停點頭。
宮澤聽他媽瞎掰扯,忍不住勾唇跟著他倆一起笑。
他能理解自己為什麼只是軟和態度說幾個字,他們就這麼開心。
宮澤出生攜帶著被稱為阿斯伯格症的天才基因誕生,但他家庭十分普通。
他爸是工人,媽媽是超市員工。
兩人文化程度都不高,只有初中。
在三十年前這個文化水平其實已經很好了,三十年前農村小學初中畢業的人群十分普遍。
對高知識分子,有種近乎平民面見官老爺般的敬畏仰望。
在村裡和當時的年代,誰家要是出了個清北大學生,是要全村流水席縣長親自送獎金拍照,鞭炮舞獅市內登報全來一遍的。
說光耀門楣也不假。
可大部分農村夫妻出來雙雙打工,因而只能讓孩子當留守兒童的家庭,孩子往往最好的也只是高中、普通大學畢業。
因為家庭貧困無法提供更好的教育,和更多見識知識的平臺,也因為父母不在只有爺爺奶奶,孩子離開學校在家裡自學,得不到更多的幫助。
可阮愛梅和宮海平,卻生了一個天才。
他們從沒教導過宮澤什麼。
自從宮澤七歲開始,宮澤認識的字就已經超過了阮愛梅和宮海平。
安靜的孩子沒有多餘的表情,叉開腿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電視新聞。
專注的似乎在吞吐無形的知識。
而十歲時,宮澤的聰明逐漸在小範圍傳播,之後引來了本地報社。
隨後是網路影片、大電臺、國家電視臺……
幼年的宮澤很快小火了一把,登報成為‘神童’。
夫妻二人喜笑顏開,十裡八村的見人就炫耀兒子,連做夢都帶著笑。
然而。
十二歲,宮澤透過腦域檢測,被國家悄悄地,連同全國內收集的天才小孩一起進行秘密培養時,夫妻二人就開始‘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