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女孩子啊……
“鹿小姐？”
“……沒事，走吧……”
鹿幼靈被安排進了一間在農村足足好的屋子。
水生給他掃了炕蓆鋪上羊毛氈才把被子放上去，讓他坐在炕邊然後輕快地抹幹淨桌子櫃子，跑前跑後送熱水送日用品，給他燒炕。
鹿幼靈想搶著做都被他攔下。
最後水生偷偷摸摸跑出去又跑回來，在鹿幼靈好奇的眼神下，他從肚皮的衣服下掏出一個包袱，開啟一看，裡面是粉藍碎花的女生長衣長褲。
“你老穿著喜服也不合適，這個給你，本來是我姐姐的，但我姐姐一次沒穿過，都是新的呢。”
鹿幼靈早就想把身上的喜服給脫了，但他又沒別的衣服。
雖然新衣服也是女式的，可這料子好還是新的，已經太棒了。
鹿幼靈忙不疊感謝他。
同時不好意思道：“可這是你姐姐的新衣服，我穿了她怎麼辦？”
早時候農村一件體面的衣服值不少錢呢。
誰料水生噗嗤一笑，“沒關系啦，做這件衣服花了兩塊錢，二爺給我五塊，我姐姐不但不難過還開心能訂件更好的，順便買新頭繩呢！”
鹿幼靈愣住：“這衣服是他、他的意思？”
水生：“當然啦，只有我家二爺有這麼好的心。”
“你也不用幫我幹活，我給你打掃屋子也是二爺讓的，二爺給我好多紅糖塊。糖塊可是好東西嘞！過節送禮誰要能拿半斤紅糖，那起碼是重禮呢！”
他看到鹿幼靈遲鈍的樣子，眼珠一轉。
“鹿小姐，你可得記我家二爺的好啊。”
“我不跟你說了，前面現在需要人手，我忙完這些得趕緊去了，鹿小姐你休息吧，有需要你就來找我或者找二爺，你前面雖然過得苦，但有了二爺給你撐腰，後面就容易啦。”
水生給自家主子說完好話，一溜煙地跑了。
留下鹿幼靈坐在暖暖的炕上，腿上蓋著新衣服，桌上擺著洗漱用具和熱水壺。
半響，他從衣服前掏出那包紅紙。
扒開雞蛋皮不捨得一口吃掉，即使口腔內瘋狂分泌唾液，接連吞口水，鹿幼靈還是細細的用指甲蓋把雞蛋細細掰成一點點渣。
塞進嘴裡吃完，喝了口熱水把嘴裡的殘渣也沖下去，上輩子不屑這輩子才覺珍饈的蛋黃香味在口腔散去，鹿幼靈才捏起一粒糖放在口中。
甜蜜的滋味瞬間讓暈眩的大腦解放。
他舒緩地放鬆身體，不用擔心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不用擔心自己會給死人裝老婆守一輩子活寡。
鹿幼靈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宮澤……”
摸著腿上的新衣，鹿幼靈自言自語：“這個人也太好了，要是真的女孩子，恐怕已經喜歡上他了吧。”
就是過分心軟了。
又英俊，又正直，幫助他人，並且慷慨大方彬彬有禮……
鹿幼靈忍不住替宮澤擔憂。
宮澤對他這個陌生人都不求回報的伸出援手，真誠以待，要是碰上狼心狗肺的壞人怎麼辦？
這個時代對善良又文弱的文人可不太友好。
尤其是有氣節風骨，像宮澤這樣宛如修竹淡雅，看不到爭鬥之心的文人。
想起對方忍笑解釋自己不叫宮二的畫面在他腦海揮之不去，鹿幼靈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聲，笑完了又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