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浴室比不得城裡舒適,甚至不能叫浴室,是由車棚改建,房頂垂下一根水管,裹著白色棉布,就是簡易花灑。車棚沒有門,有防水簾隔開,人站在裡面,上面露頭露腳。
林寒看向周光霽,欲言又止。
周光霽問:“怎麼了?”
“沒事。”林寒搖搖頭,上前去試水溫。
農村的熱水是用塑膠包灌進涼水在房頂靠太陽熱量曬一天曬熱的,如果夜晚溫度降下來時還沒洗,水就會變涼。這時溫度剛好。
林寒喊周光霽過來,給他指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告訴他哪個是洗發水,哪個是沐浴露,哪個是護發素。
周光霽在後面聽得認真。林寒不放心,問:“您可以嗎?”
“可以。”周光霽拍胸脯向他保證。
林寒笑笑,搬張凳子坐在簾子外陪他。
周光霽按照林寒說的,找到水管上的紅色旋鈕,向右一轉,溫熱的水注宣洩而下,兜頭澆他一臉。
熱水洗去一天的勞累和浮沉。周光霽把臉上水珠胡亂一抹,將額前濕發撥到腦後,隔簾子傻呵呵看林寒:“我看見你了。”
林寒笑盈盈坐在院子裡,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找出的蒲扇,時不時揮動兩下趕蚊子。見周光霽望來,月牙似的眼睛裡笑意更深,叮囑他多洗一會兒,解乏。
周光霽聽話地應了一聲。
昏黃燈光照在地上,給院子披上一層朦朧紗衣,周光霽和林寒一站一坐,靜謐安逸,歲月靜好。
周光霽很快洗完,穿著短袖短褲坐在林寒剛坐的凳子上擦頭發,白色毛巾蹂躪著黑色頭發,像炸毛的雞窩。
林寒拿上毛巾到簾子後洗澡,他把毛巾搭在防水布上,開始一件一件脫身上的衣服。先是短袖,然後是短褲,最後看一眼院子裡大咧咧擦頭發的周光霽,才咬下脫下最後一件。
周光霽的眼睛自然一直在林寒身上。林寒開水前還沖他笑了一下,轉身慢慢開啟水龍頭。
晶瑩透亮的水蜿蜒而下,落在林寒烏黑茂密的短發上,又順著發梢,劃過白皙如玉的脖頸,沿著瘦削脊背滾入白皙厚實的隔水簾內。
周光霽咽口口水,不好意思將臉扭向一邊,又忍不住轉動眼珠偷瞟兩眼。
林寒背對周光霽,周光霽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隔水簾上瘦弱突起的蝴蝶骨和隔水簾下纖細柔弱的腳踝。
太瘦了,周光霽想。像狂風中搖曳不穩的蝴蝶,美麗卻弱小。
周光霽正在沉思如何能把林寒養得更好一點,就看見林寒洗完澡穿好衣服順手拿起兩人的髒衣服。
素淨如白瓷的手指捏著周光霽灰白菱格的四角內褲,巨大視覺沖擊不亞於美人出浴,周光霽耳朵瞬間爆紅,從板凳上飛射彈起,劈手奪過不堪入目的布料,磕磕巴巴質問:
“你你你你做什麼?!”
林寒:“我看髒,想著幫您……”
“不用,”周光霽飛快打斷,逃似的跑進西屋,一頭栽到床上,倉鼠挖洞一樣把自己埋起來:
沒臉見人了,怎麼能讓偶像看見內褲?
【作者有話說】
周光霽個人行為,請勿上升作者。
我時常會忘記,他是個身材硬朗,寬肩窄腰,腹肌長腿,面容鋒利冷峻的一米九大高個,他像個60厘米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