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抱過你 毀了我的惡毒女配夢
陳柯下飛機的那天,正好下雨。
楚歸棲跟著殷時序提前了二十分鐘到達機場,下車去約定的地方接他。
卷著雨濕氣的風吹過他的頭發,他站在殷時序身旁由那人為自己撐著傘,聽雨滴砸落在傘面上的嘭嘭聲,單薄的襯衫和黑色褲腿都被絞進風裡,同他那清稀的發尾一般,露出一半冷白無表情的側臉。
路上有許多人往這邊看,楚歸棲向來擅長忽視別人的視線,只跟著身旁人到出口處等著。
殷時序收了傘放置到一邊,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用手抬起他的下頷,指腹擦過他被雨絲打濕的臉頰——
“再等十幾分鐘,不要不開心,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楚歸棲抬眸看著他,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他不喜歡殷時序的情人,不論是之前的,現在的,以後的,每一個都不喜歡,而現在那萬惡之源要來了,他自然更難以有什麼好臉色。
殷時序將他拉到人少的一旁,攬著他的腰將他半抱進懷裡,低頭握起他的手,用指腹摩挲他滑嫩的手背,像大人哄小孩那般,垂眸將臉頰輕輕貼在他的額頭上。
那人總是會抱著他看他的手,包括手指、指節、指尖、手心以及掌心的紋路,男人的手掌很大,輕而易舉就能將楚歸棲的一隻手攏入其中,然後帶著幾分溫柔與懶散消遣地揉捏。
他確實像是在養小孩。
或許他這種人註定一輩子都不適合當父親,但是確實適合養楚歸棲。
那種沉穩的深情和鬆弛的成熟讓他本身就像是個感情的邊界模糊詞,愛情、友情、親情的支出,他都有,或者說他都沒有。
殷時序這個名字就可以是一種形容詞,但楚歸棲目前還沒有找到能用此形容詞的第二人。
楚歸棲想親他。
清澈漂亮的眼睛望著男人為他而低垂的眉眼,往下是挺秀的鼻樑、淩厲利落的下頜線,冷淡又溫柔,他動了動唇,卻小聲軟膩地叫了一聲,“爸爸。”
殷時序抬了抬眼皮,貌似是輕輕笑了一下。
這個詞於他而言有一種特別的魔力,每說出一次楚歸棲的心髒就重重跳動一次,如同皸裂地表下汩汩湧出的泉水,帶著一種違逆原則的生機,忍不住冒著被其他人看到的風險倚在那人身上仰首吻了吻他的喉結。
“……小叔叔、小叔叔。”
他含糊地一聲聲叫著,變著叫,連續著叫,極為小聲地叫,語氣像是奶貓求哺,像是烤化了的棉花糖,溢散著濃厚又粘稠的甜蜜,在這個濕潮的陰雨天裡,霸佔著人的聽覺和嗅覺,久聚不散。
那雙宛若湖水的眼睛專注又渴望地望過來。
殷時序喉結滾動,低頭看著他細密又根根分明的長睫,眸色深沉地一手嵌住他的下頷,指腹抵上他的唇邊。
不遠處傳來行李箱推動的咕嚕聲,陸續有人出來了。
殷時序松開了他。
楚歸棲眸中不滿,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個一米八幾身形分外高挑的年輕男人。
原因無他,沒戴口罩,長相太惹眼了。
他拉著個不大不小的黑色行李箱,風衣垂到小腿,眼尾狹長,高挺的鼻樑上鬆鬆架著一個雙邊金絲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斯文。
那人也正巧看過來,目光先落到殷時序身上,又下意識轉到楚歸棲身上,然後又移了回去,唇邊帶著幾分笑意徑直走來。
“時序。”他開口叫道,嗓音溫潤有磁性,親近又保持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疏離,“好久不見。”
殷時序看他半晌,想替他接過手裡的行李箱,陳柯自然是沒給他,淺笑著按下他的手腕,“不用不用,一會兒出去你還得給棲棲打傘。”
他說完就抬手捧上楚歸棲柔軟的臉蛋,似笑非笑的目光透過鏡片看過來,微微矮下身,身上有一種成年男性的清香,不像香水那麼濃鬱,語氣也輕柔——
“幾年不見,棲棲長那麼大了。”
楚歸棲措不及防被他捧著臉,臉頰被他溫厚的手掌捂了個嚴實,像是被人輕易拿捏在手中的玩物,仰頭看他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
如此近距離看,發現他的眼尾下方也有顆黑色小痣,可能是因為近視的原因,瞳孔氤氳如清晨林中生起的薄霧,多情又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