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濕雨ove 我、想、你。
楚歸棲的右手小拇指和無名指不能動, 在學校吃飯的時候只能用其他三根手指捏著筷子，姿勢有點怪異, 但還勉強能吃得上飯。
最方便就是吃鹵蛋火腿腸配米飯粥水之類，他覺得只要能在學校裡，委屈幾個星期也是可以的。
雖然陳柯不樂意就是了。
楚歸棲才不管他樂不樂意，在學校裡坐著聽聽課，偶爾記兩個筆記，下課發呆，中午和江叢一起回宿舍，晚自習開始做數學題和英語題。
其實數學英語於他而言不是很難，就是很麻煩, 算數列公式很麻煩，從那麼多的英語單詞中找答案很麻煩, 就語文和那三科文科還可以, 但是現在他寫不了字太多的東西, 只能算算數寫幾個字母。
顧璟濯時不時就給他送點什麼方便吃的東西, 不知被隔壁班的哪個八婆看到了, 學校裡就開始傳他們談戀愛的訊息。
高三級那個追顧璟濯兩年沒得手的姓陸的還專門蹲點等他下課, 逮著機會就在他面前一頓陰陽怪氣, 楚歸棲懷疑之前那些有關自己的謠言都是他捏造傳出去的。
他在心裡默默將那人與祝謙作疊圖效果, 嗯，都是腦子泡狗屎裡發酵了兩天的九九成珍稀戀愛腦。
他們愛不愛的楚歸棲不想多管, 每每就繞開他走, 這幾天總是在一陣陣地下雨, 中午回宿舍又在下，他和江叢打著傘，姓陸的喋喋不休地跟在他身後, 過往的人都會往這邊看一眼。
有一個他不認識的apha在不遠處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他半晌，然後從身旁朋友的傘下鑽出來，冒雨快步踩著水花到他面前，楚歸棲一愣，對面遞過來一封——
就以往經驗，那應該是封情書。
他被吵得頭疼，又下著雨，渾身濕潮就容易煩躁，不想花時間找什麼說辭推拒，停頓幾秒後想也沒想地就接了。
陸西顏見狀直接跳起來，湊上去脫口而出，“我操了你個不要臉的，勾引顧璟濯還收其他人的……”
楚歸棲回頭直接照著他的嘴扇了一下。
陸西顏驚住。
那一下沒怎麼用力，不輕不重的，柔軟的手指打在唇上，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一個巴掌。
楚歸棲不耐地微微皺眉，眉目間露出些淩厲的冷色，“你逼話怎麼這麼多？”
傘下那張冰冷豔絕又帶著攻擊性的臉，在身後的雨幕中猶如一道剔透鋒利的玻璃片，陸西顏的心頭好似被輕輕劃了一下，不疼，也沒流血，就是落了一道淡粉的刮痕，又癢又麻的。
他舔了舔被扇的有些酥麻的唇，眨眨眼道，“我也沒說什麼啊。”
“你說的也不少。”楚歸棲睨他一眼，打著傘轉身走了。
把著黑色傘柄的指骨在雨天更顯得蒼白細弱，好似輕輕一掰就能斷了，寬松的校服褲腿下是一小截細瘦的腳踝，裸露在外的面板都白到反光，又被雨浸得濕漉漉的，像在水裡泡久了的石膏，一尊陰潮瑰麗又魔幻的活人雕像。
那人影很快就淹沒入人群之中，陸西顏好像陷入了某種奇詭絢麗的春.夢裡，在原地愣愣站了許久。
因為下了一整天的雨，到晚上還在飄著小雨絲，陳柯來接他的時候，是坐在一輛黑車的後座裡，車和司機都是和之前的保姆一樣，殷時序特意給楚歸棲安排好的。
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收起傘抖了抖，將其放在車門處的腳下，晚八點的天加上陰雨，現在已經很黑了。
楚歸棲僅僅是坐在那人旁邊，沒有過多動作，畢竟前面的司機是殷時序給他安排的，他怕被小叔叔知道什麼。
陳柯就不像他那般顧慮了，直接摟著他的腰，手臂一收一攬，輕易將人抱到了腿上。
楚歸棲一路打著傘出的校門，相比之下陳柯身上就幹燥溫暖得許多，他將渾身帶著冷濕氣的人抱在懷裡暖著，手放在懷中人柔軟的腰胯間揉揉，溫柔地親親他的眉心。
黑暗的車廂中，溫熱的唇又繼續往下，落在他被雨絲打濕的臉上，細密地輕蹭著，像母貓為乳貓舔毛一般，楚歸棲忍不住閉了閉眼，依偎在他懷中輕輕仰起頭，兩個人的呼吸悱惻纏綿。
陳柯親吻他的時候，將他的小白鞋脫了下來，襪子也脫了放到一邊，將他軟嫩冷涼的腳掌包在手心裡，楚歸棲摟著他踩開他的手掌，轉而將凍冷的腳尖鑽進男人的褲腿，貼上他的小腿。
他的右手也探進陳柯的衣衫，貼在那人的腰間取暖。
陳柯含著他紅潤的下唇輕輕咬了一口，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喊了他一聲“寶寶”。
楚歸棲看見他說——
我、想、你。
找個班上就不想了。
他心道。
那人軟乎乎的小屁股放在人的大腿上，陳柯顛了顛腿，抱著他像抱小孩一樣輕輕晃晃，時而親親他的耳廓，捏捏他的小手，好像這樣抱著他就非常幸福。
會有人因為擁有他而感到幸福麼？就像一個母親會因為擁有自己的孩子而感到幸福，只要有哪怕那麼一瞬，這個人從降生起就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