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棲的肺部又有些癢,控制不住地咳嗽兩聲,眼神仍舊懵懂。
他第一次見陳柯抽煙,印象中那人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清涼的香氣,完全不會將他與煙酒相搭。
陳柯半曲起一條腿,一隻手將他攬在懷裡,另一隻手用兩指夾著煙,慢慢吐出一口,低頭貼上楚歸棲的唇,透過接吻,將含在唇齒間餘留的煙氣繾綣地渡給他。
楚歸棲想要咳嗽,又被他堵著,憋得胸腔發顫,但是沒有推開對方,反而環住他的脖頸,有朦朧的霧氣從二人分合的唇間散開,又被交纏的呼吸揉碎。
陳柯吻了吻他濕紅的眼尾。
“你為什麼突然抽煙了?”
楚歸棲想起來,煙盒和打火機應該都是那司機給的,他身上本來沒有這東西。
“因為想聞你的資訊素。”
陳柯好像並不是想抽煙,他只是需要點燃它來釋放一些煙草味,就任由指尖那支煙燒著,遲遲沒有吸第二口。
“但又怕忍不住對你做些什麼事情。”
“做什麼?”
他的大腦已經完全被朗姆酒和尼古丁的味道佔據了,不想思考,只是望著那人的眼睛問。
陳柯也那樣垂眸看著他,兩個人曖昧纏綿的資訊素被煙草味幹擾著,在失控的邊緣能勉強拉回些理智。
楚歸棲沒有得到回答,而是被按住肩膀輕輕壓在軟墊上,發尾鋪散在身下,頸側是陳柯撐著身體的手。
那雙去了鏡片遮擋的眼,浸在黑暗中的臉,寬闊的肩膀,將他鎖罩在身下的手臂,如此狹小逼仄的空間……
楚歸棲再次陷入了一種幻覺裡。
一場激烈的難以言喻的交歡,痛苦又帶著愉悅的呻吟,有汗水滴在自己的臉頰上,同自己的淚水混在一起,那種近似於分娩的、暴力的、最原始的愛戀,又飽含著滔天透骨無法言說的恨怨。
那人掐著他的脖頸,讓他在窒息中達到極致的高潮,他哭得喘不上氣來,狼狽又淫.蕩地抽搐著、喘息著,渾身浸泡在濕膩膩的情.潮裡,被泡得發紅、發軟,每一寸骨頭都斷掉壞掉腐爛掉,又被那施暴者一點點撿起,像一位母親抱起新生嬰兒般珍視地攬入懷中。
那人說了很難聽的話,讓他傷心到抽噎不止,最後又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吻去他的眼淚。
一抹火光劃過濃稠的夜色,落到矮桌上最高的那支卡布奇諾玫瑰上,煙頭打顫了花枝,掉入裝著水的花瓶,裸粉色的花瓣像絲絨般被餘火點燃,又如燃燒著的百元鈔票,灼至豔紅的邊界是潰爛的傷口,透著一股糜爛又奢侈的味道。
楚歸棲的瞳孔微動,意識被那刺目的火光勾回現實。
那是陳柯前兩天從商場裡買的,發神經買了幾束卡布奇諾,回來找了個盛水瓷器當花瓶。
現在又發神經給燒了。
他的眼皮有點沉,那人正在低著頭輕柔地吻他的臉頰和脖頸,楚歸棲疲倦地蹭蹭他的頭發,嗅著沙發與矮桌之間的煙草味和花瓣被灼燒散出的馥郁香,意識漸漸沉湎於那帶著淡淡朗姆酒氣的懷抱裡。
陳柯的唇離開了他的喉結,動作極輕地捧著他熟睡的臉頰,藉著旁邊的火光,視線痴戀地在他五官間描摹。
直到玫瑰燃盡,最後幾點火星落入花瓶之中,視力受阻,於寂靜中響起一聲突兀的鈴聲振動,楚歸棲的手機從口袋中滑落一角。
陳柯垂眸看去,是微信訊息。
他將手機拿起來,緩緩直起身子,螢幕的光亮映入那雙晦暗的眼眸中——
【顧: [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