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著,楚歸棲抬起頭,隔著黑暗尋到那人的嘴唇,嘟起嘴巴親了親。
陳柯有些驚訝,微微睜大眼睛,隨即又摸著他的腰輕聲笑道,“你還沒睡?我以為你睡著了,這麼老實。”
“你的心跳聲太吵了,撲通撲通的。”
“你貼著聽當然吵啊寶貝。”
楚歸棲想,你要是變成熱帶魚就不吵了。
但是我不要你變成熱帶魚。
你落進海裡,我就會變成一顆爛蘋果,像夢中那樣,找不到媽媽,也找不到家了。
……
週六除了賴床賴到中午十二點,下午看著陳柯在廚房做飯煲湯,或者是他拖地,楚歸棲穿著襪子在沙發上踩來踩去。
剛拖完的地還有些濕,楚歸棲走到沙發邊沿處戳戳他的肩,那人便抱小孩一樣將他抱起來,他的雙腳垂在那人的腰側輕輕晃晃,又被抱進廚房,放在廚房中幹淨的大理石臺上。
楚歸棲看著陳柯用紙包著將砂鍋蓋拿起,山藥排骨湯的香氣很快溢散開來,他偏頭看向身後火紅的夕陽,落日餘輝像朵玫瑰盛開在那漆黑如水的瞳眸中,突然開口道——
“我想,出去走走,到遠一點的地方。”
陳柯說等吃完飯,打個車,帶他去遠一點的興中廣場。
陳柯打車,打了輛邁巴赫。
媽的。
站在六樓小別墅下的楚歸棲吹著風,眼睫微眯看著停在面前的黑車,以及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氣笑了。
他懷疑陳柯給殷時序的那些說辭全是假的,什麼落戶什麼初來乍到,什麼人生地不熟沒有認識的關系,沒買車沒買房,都是扯淡。
“你趕緊滾回你家吧,”楚歸棲淡淡道,“我要給小叔叔告狀,讓他把你趕出去。”
陳柯拉著他的手上了車後座,笑眯眯的,“寶寶寶寶,別趕我走,我真的沒有房子啊。”
楚歸棲懶得再理他。
二人在廣場上逛了一會,在裡面買了個小八音盒和一對晴天娃娃鑰匙扣。
晴天娃娃讓他想到一些鬼故事,但小鳥小貓小狗的他都不喜歡,楚歸棲是不怎麼喜歡小動物的。
小魚就更別說了,已經夢出陰影了,陳柯敢用有關魚類的東西楚歸棲直接連人帶物一起拍死。
為了區分,陳柯選了一個笑得很可愛的表情,楚歸棲的那個則是沒什麼表情的晴天娃娃。
“棲棲它跟你一樣呆呆的。”陳柯湊到他身邊道。
藉著晚風清涼,他們出了廣場一直往西走,在一個四米多高的路燈處停下等司機開車過來,陳柯垂在小腿的風衣衣擺被低風卷著,從人工河那邊吹來幾分潮氣,同他下飛機那天一般。
他握著那隻軟而細的小手揣在風衣口袋裡,二人相握的手指被鑰匙扣交纏著,像一枚大號的戒指。
或者是鎖套、鐐銬、玫瑰,任何能將兩個人捆綁在一起的東西,但是更像戒指,圓圓的,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