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詡:“?這麼小能有什麼動靜?”
段晏唔了一聲,又道:“說不定有呢?可是身上這幾件袍子掩著,摸也摸不出來,還是要將衣袍都除去了才能瞧清楚。”
寧詡滿臉震驚:“你……流氓!”
青年動作仍不疾不徐,又給寧詡碗中添了幾根青菜,嗓音緩和:“若不流氓,就不會有這個孩子了。陛下快用早膳吧,再不吃便涼了。”
寧詡見他一副君子端方的姿態,嘴裡卻說些虎狼之詞,對這人的臉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好在寧詡開始用膳時,段晏很安靜,只是時不時給他添幾樣菜,添的還偏偏都是寧詡愛吃的。
“這次回來後胃口像是好了許多。”寧詡想了想,說。
逃出宮之前,他還時常感到腹中惡心,也吃不下多少東西,不知是否這半個多月流離顛簸,饑一頓飽一頓的,反而將那點嬌氣治好了,雖還無法和從前未孕時吃得那樣多,但起碼也能吃下大半碗飯了。
聽見寧詡說話,段晏側過臉來,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才道:“我問過太醫院,過了頭三個月後,惡心感會減退一些。”
寧詡怔了一下:“是這麼回事啊?”
他低頭看看自己,手又不自覺放在腹前,隔著層層疊疊的衣物,如今也可以感受到幾分細微的弧度了。
兩人就這麼盯著寧詡的肚子瞧,殿內靜了許久,段晏眼睫顫了顫,正想出聲說話,忽然宋公公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來。
“陛下……呃,兩位陛下。”宋公公在門口道:“刑部天牢裡的那位王爺,鬧著要見兩位陛下呢。”
寧詡腦子沒轉過來:“什麼王爺?”
“……”宋公公說:“陛下,宣王爺寧閬還、還被關在大牢裡呢,您忘了?”
寧詡:“………………”
他還真是忘了。
先前他下旨把宣王寧閬押進刑部大牢裡,是因為寧閬與段晏的出逃有幹系。但如今段晏都成了燕國新帝了,又率軍回了昭國,如今成了宮中最尊貴的客人,寧閬那疑似通敵叛國的罪名,也似已經在無形中消散。
寧詡算了算,發現寧閬被關在大牢裡,好像都三個月了……
無言沉默了半天,寧詡起身道:“朕去——”
“我去吧。”段晏卻也跟著起來,並平靜地說:“陛下南下視察民情,剛回來不久,不適宜過於勞累。”
寧詡懵了一下,他與寧閬,雖說關系不好,但也是有血緣牽連在,處理寧閬的問題,算昭國宮中的家務事。
段晏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替他去?
在外候著的宋公公也一頭霧水。
見寧詡疑惑,段晏於是將視線往他腰上一掃而過,方才斂起黑眸,道:“……天牢裡血氣重。”
寧詡:“。”
原來還要顧及肚子裡的這個……
猶豫了片刻,寧詡想了想寧閬那張臉,也不是很想去看他,索性說:“那宋公公與你一併去吧,朕就不去了。”
段晏頷首,轉而看向宋公公:“公公,請帶路。”
宋公公:“呃,好,好咧。”
前去刑部大牢的路上,宋公公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感到十分迷茫。
他也算是宮中的老人了,見過宮中的兩代帝王,如今寧詡回到宮中,他重新來到寧詡身邊伺候,卻覺得一天天的頭昏腦脹,根本理不清楚現在宮裡的兩位陛下是怎麼一回事。
若說昭、燕兩國交好,但段晏帶來的燕軍又駐在郊外,虎視眈眈。寧詡逃出宮後,還被抓了回來。
段晏當初為質被逼侍寢的那段往事,還是鐵板釘釘的奇恥大辱,這樣的屈辱,段晏能咽得下這口氣?
若說兩國不交好,兩位陛下之間水深火熱,可又瞧著不像,明明夜裡還睡在一處寢殿呢!
寧詡和段晏間的氣氛也古怪非常,比段晏還是段侍君的時候更古怪,古怪得宋公公都頭疼了起來,更何況是其他宮人。
其實宋公公心裡倒還有個猜測,只是太過離奇,不敢確定。
宋公公心裡紛亂了一路,直至段晏進了天牢後,還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