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和她就是普通同事,平時只有工作上的交流,秉持著責任心,她還是答應了。
司機是個年輕小姑娘,她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的向以鑫,詢問著讓她多注意最近的天氣,晝夜溫差大,容易感冒。
司機突然一個急剎車,向以鑫的思緒猛地被打斷,她問:“怎麼了?”
司機看了眼手機說:“前面有車追尾了,我換個方向吧,去醫院也更快。”
向以鑫覺得沒什麼問題,便讓司機掉頭離開了。
到了醫院,一名護士已經在前臺等待,看見她來,焦急道:“向主任,您終於來了,不久前送來一名病人,現在急需手術。”
向以鑫跟著護士,讓她先把病人送到手術室,她惴惴不安,直覺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很奇怪。進手術前,她最後給方意潯撥了一通電話,依舊是沒人接,好在沒有關機。
她應該在忙。
向以鑫強忍下再次撥打電話的沖動,便和陳晉的助手一起進了手術室。
是一位受傷的警察。
看清她的面孔,向以鑫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方意潯,在手術開始前,向以鑫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冷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對於向以鑫的能力來說,這應該只是一場小手術,卻持續了很久,久到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雷聲、車輛相撞聲、人群中嘈雜的尖叫聲,和…方意潯的聲音。
奇怪…太奇怪了……
向以鑫的腦子昏昏漲漲,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在抖,隨著助理慌張的叫喊聲,向以鑫這才知道自己犯下了職業生涯裡最嚴重的一次錯誤,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手術室的燈驟然熄滅,連帶著向以鑫殘存的最後一點精力一併消失,向以鑫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在意識消失前,她想的是方意潯。
不知過了多久,向以鑫猛然驚醒,太陽xue突突直跳,腦袋疼得要爆炸,她艱難地掀開眼皮,迷糊的視線裡出現一個人,她看向身邊坐著的人,是家裡保姆。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向以鑫頓感不妙。
“小姐…”保姆嘴唇蠕動了幾下又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向以鑫頹然地靠在床上,開啟手機,居然有十幾通未接來電的紅色標記刺得她眼睛一痛,沒一會兒電話便又打了過來,向以鑫接起:
“小潯?是你嗎?你現在在哪兒?”她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說:“方意潯出了車禍。”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接捅進了她的心髒。
“我知道是誰開車撞的她。今晚六點前到這個度假村來,地址我會簡訊發你,之後我會告訴你真相。記住,你只能一個人過來,不許報警。”
對面匆匆掛了電話,切斷了她追問的可能,徒留向以鑫呆坐在床上,她舉著手機的手臂還僵在半空中,指節用力到泛著青白。
她眼睛幹澀得發疼,或許是前半生的日子太苦,早已經把她的眼淚榨幹了,此刻某種比絕望更鋒利的東西順著她的脊背一步步往上爬,最終停留在脖頸。
命運帶來的苦難似要活生生掐死她。
“小姐…先吃口東西,我送你去度假村。”保姆端過一旁的粥道,她來這個家也有七年之久,知道方意潯對她的重要性,可她如今也做不了什麼。
聽到這句話,向以鑫終於打起一點精神,沒幾分鐘一碗熱粥便見底,在她昏迷期間,關於她失職的罰單已經送到她手中了,向以鑫隨手一塞,準備出發到度假村。
說是度假村,實際根本沒多少人,只有三兩個工作人員在門口走動,向以鑫便讓保姆先離開了。
但很快,向以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剛才的度假村已然變了一番,眼前的度假村更加荒涼,她腳下水泥路忽地變成土路,向以鑫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臂,疼痛讓她更加清醒。
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不是代表……方意潯沒死。
向以鑫往度假村客廳走去,等她到的時候,已經有另外四個女人坐在客廳,她眼神粗略一掃,有人在不安地絞著手指,有人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無措慌張,其中一個女人看見她來到大廳,立即站了起來,質問道:“是你叫我們來的?”她的眼神銳利而警惕,看得向以鑫莫名的心慌。
向以鑫下意識後退一步擺擺手,掌心沁出冷汗:“不。我也是被那通電話叫過來的人。”
幾人又等了幾分鐘,終於門外響起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圍,所有人同時抬頭。
“各位很是準時啊。”
言心的手撐在門口瘦削的身體倚靠在門上,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而她面上還在強作鎮定。
“我叫言心,就是給你們打電話的人。想要知道是誰害了你們的家人、朋友,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其中一個女人已經沖了上去給了言心一拳,“別給我耍花招!”
“呵。”言心身形一晃,穩住身體後,說:“七點半之前找到這座度假村所掩蓋的秘密,我就能告訴你們殺人兇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