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吧,哥,明天再說。”他還能指望喝醉酒的人說出什麼話呢?
只希望時年睡醒來,能夠記得現在發生的一切。
時年看他要走,更急了,他把沈辰眠的衣角拽得更緊了,沒說一句話,態度卻很明顯,他不讓沈辰眠走。
沈辰眠唇角抿起一抹暗暗的笑,他心情大好,誘哄似的問:“哥,要讓我留下來嗎?”
時年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沈辰眠明瞭了。
他伸長手關掉了床頭的那盞臺燈,將時年擁抱入懷,一起躺進了柔軟的床鋪裡,時年蜷在他懷裡,將他的衣角抓得十分緊,好像很擔心沈辰眠悄悄離開了。
“哥,你試著喜歡我吧。”房間暗下來後,誰也看不見誰,沈辰眠面對著時年,感受著對方溫熱的呼吸,小聲說。
時年沒有應聲,沈辰眠繼續說:“你可以繼續貪心一點。”
還是沒有應聲,均勻的呼吸告訴沈辰眠,時年已經睡著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時年的腦袋。
哥,你好像有些犯規了啊。
鳥鳴和車鳴聲交織在了一起,透過窗傳進來,吵得床上的人皺緊了眉頭。
時年頭疼得厲害,總感覺自己像熬了十天十夜沒有睡覺似的。
他撐著床鋪慢慢坐起了身。
等等?
手感怎麼不對?不像身下床鋪那麼柔軟,倒是有些硬邦邦的。
時年瞪大了眼睛,趕緊低下頭去看,枕側睡著一張清俊好看的臉,額發亂糟糟的,衣衫不太整齊,襯衫衣擺皺得完全不能看,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了一晚上似的。
不對?
這不對。
時年頭發炸開,腦子也跟著炸了。
昨晚的記憶像是回憶唱片似的,一段接一段地往時年腦子裡鑽,就怕時年記不起來。
他怎麼能做出那麼過分的事?他還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時年捂著臉,徹底完蛋了,他親自毀了一段難得可貴的友誼。
時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掀開被子,翻過身打算下床離開,手腕卻被一隻滾熱的大手握住了。
“哥,去哪兒?”沈辰眠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懶洋洋的,但時年還從裡面聽出了戲謔的語氣。
時年像是受驚的兔子,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他滑跪得特別快,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跪在了沈辰眠跟前:“對不起!”
沈辰眠坐起身,面對面地和他一起跪在了床上。
“哥,酒醒了嗎?”沈辰眠溫柔問。
時年點頭,又把頭擺得像撥浪鼓似的。
沈辰眠忍不住笑:“頭疼不疼?”
時年搖頭,怯怯開口:“不疼。”
沈辰眠:“好吧,那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時年很絕望,這次他想知道有沒有刪除別人記憶的辦法,“關於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請把那些話當做我醉酒後的意外,可以嗎?”
沈辰眠露出苦惱的表情:“哥覺得是意外嗎?”
時年抓著被角,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