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窮苦人家的劫,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為了一家老小,賣兒賣女或者自賣己身……
以求為一家老小換條不知是生還是死的路……
他淡淡睨了宋堯一眼。
“瞧你衣著,是犯了事被發賣出來的?”
犯了事被發賣出來?
宋堯苦笑搖頭,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問:“我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逃不出去。”
邋遢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枕著手臂側臥,悠閑的姿態彷彿是睡在自家柔軟舒適的大床,而不是關了上百人的骯髒地窖。
“三步一看守,五步一巡邏,還有人在高塔瞭望放哨,根本跑不出去,況且…”
他晃晃手腕拇指粗細的鐐銬,“怎麼開啟這個?用牙咬?崩碎滿口牙也沒用。”
宋堯心涼的透透的。
“如果……讓家裡拿著銀子來贖人……他們幹著勾當不是為了錢……”
還沒說完便被那男子打斷。
“不成的,一頓飽和頓頓飽他們還是分得清的,做這行當收集下哪有幹淨的,逼良為娼、姦淫擄掠有什麼他們不幹的?
這行當說是日進鬥金,他們不會冒讓人順藤摸瓜找到大本營的風險,也看不上尋常千八百兩的銀錢。”
宋堯眉頭緊蹙,無意識抓緊手邊幹稻草。
難道……真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麼…
他好容易才遇到徐歸遠……
不對!
宋堯猛然想起剛剛他偷偷藏幹糧的舉動,若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一點兒把握都沒有的話他怎會……
“老虎還有打盹兒的時候,是人就會疲倦,我不相信北上一行路途遙遠,就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
“我叫季…沐陽。”
“宋一成。”
交換了姓名的兩人——即使可能都不為真,關系迅速拉進。
季沐陽著什麼。
宋堯閉著氣還是被燻到直翻白眼兒,覺得剛才吃下去的那點兒黑麵餅怕是都要吐出來……
·
半昏迷半睡過去不知道多久,估摸著至少過去一晝夜,昨天那兩位送飯的重新出現。
拿著屬於自己巴掌大小的黑麵餅,宋堯沒要刀疤臉的‘料汁’,反而掙紮起身,小手搭上他古銅色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