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瞥見麻袋上還別著一張紙條,扯下匆匆瞧了兩眼,立馬去找老鴇。
老鴇匆匆讀完一遍,猛一拍大腿,“眼拙了,竟沒瞧出眼前這人是冒牌貨,這恐是徐二爺知道後生氣了,給咱提醒兒呢這是,可千萬別被這煞星記恨上…”
絡腮鬍子大汗抿抿嘴:“恐怕難,咱們可沒少去徐府要銀子…”
老鴇:“……”
踢暈死過去的徐霆芸一腳,老鴇恨得牙根癢癢,原以為財神爺,誰知竟然是個煞星:“把人捆死了扔柴房,明天帶著他去徐府賠罪…”
“哎…”
“等等,”老鴇叫住絡腮胡,瞧他腋下夾著的一主一僕冷笑漣漣,“這兩人平日沒少變著法欺負咱門子裡的姑娘,得收點利息。”
“讓那幾個好男風的兄弟悠著點,留條狗命就成。”
絡腮胡滿臉興奮點頭:“曉得了媽媽。”
於是乎……
殺豬般的慘叫聲再次撕裂寂靜夜空~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啊。
不過,這通通和徐二無關就是,歸心似箭的他已經從慶陽城快馬加鞭趕回村裡,趁著夜色翻進院牆,摟著一|絲|不|掛睡熟的宋堯美美闔上眼眸…
—
天色微沉,隔絕了幾分夏日的暑氣。
胡氏端坐梳妝鏡前,不遠處鎏金香爐內月麟香嫋嫋燃著,屋子裡沁滿清幽香氣。
胡氏沉醉的吸了一口,她自小鐘意月麟香清幽渺遠的香氣。
但這種香料名貴,小指大小的一塊就要三兩銀子,未出閣的時候也只有在年末才能燃上一陣…如今卻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劉媽媽從外面進來,淨手之後取過丫鬟手裡的釵環,親自插進夫人發間。
“夫人…時候到了,灶上燕窩…火候剛剛好。”
胡氏拾眸,眼角含笑睥她一眼,“那便取了吧,老爺在書房辛苦,讓他用些。”
“正是,夫人最是體恤老爺…”
伺候她穿戴整齊,胡氏主僕二人慢悠悠朝書房走去。
不出意外的,今日便是月末,是暗門子收賬的日子,自然也是她給老二上眼藥的好日子。
停停走走到了書房,徐福不在,徐慎伏案專心訂對賬冊。
“天氣幹熱,我燉了盞冰糖枸杞燕窩,老爺用些潤潤喉。”
劉媽媽放下食盒後就退了出去,胡氏盛了碗燕窩端著,徐慎視線不離賬本,沒伸手接過,彷彿沒聽見。
胡氏面色微變,面上笑容更柔媚幾分,“老爺…”
“要抬櫻兒做平妻的事是你定下的。”
胡氏放下燕窩,蓮步輕移,手勁得宜替徐慎緩緩按揉肩膀。
“這櫻兒是老爺尋回來的,我自是不敢怠慢的…”
徐慎端起燕窩淺嘗一小口就放下,“不過一個丫頭,老二喜歡就收了,不喜歡就當貓兒狗兒一樣養在海棠園就是了,他才成婚就抬平妻,外面怎麼議論他,怎麼議論我這個老子?”
“我也是為了老二著想,難道成天和一個男子廝混在一起外面就不笑話咱們了麼?”
“您不知道外邊傳的有多難聽,說什麼都都有,我…我也是一時心急,想著孩子還小,趁早把他這毛病給扳過來……”
“老爺你罰我吧…”
一番辯駁下來,胡氏已眼含淚花,徐慎嘆口氣,說到底也是老二太荒唐的緣故,端起那碗冰糖燕窩一飲而盡,空碗遞給身後胡氏。
胡氏歡喜接過,知道這是徐慎不會再計較的的意思,給他添了小半碗,親自服侍他用。
胡氏拈著綢帕替徐慎擦去嘴角不顯眼的痕跡,正尋思人怎麼還不來,就聽門口小廝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