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晴還是不說話。
她甚至沒有承認自己是青鳶的勇氣。
腦海中還回想著她給清雅發的郵件,裡面一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她懇求自己的上首放過她。
可是,清雅至今不給她任何回覆。
她懂得這是不同意的意思。
如今自己被發現,她更是處境堪虞,除了死,還是死,兩邊都是死。
“我,”元晴忽而覺得人生無望,也很累了:“很高興認識你。”
死就死吧!
希望來生可以獲得簡單一點。
可以有自己決定一切的人生。
她的牙齒內藏有一個小小的毒囊,關鍵時刻咬破,可以瞬間無痛苦地死去。
這是她為自己找到的最後的“藥”,治她一生身不由己、終於終結的藥。
默默動唇的瞬間,一隻大手用力鉗制住她的下顎。
她被迫微張雙唇,整個人還在震驚之中。
大頭捏著她的下巴,口吻認真:“你連死都不怕,還怕跟我試一次嗎?
也許,我們真的可以相愛,相守到老。
你有想過年紀大了,兒孫滿堂的那個畫面嗎?”
元晴忽而就哭了。
想想那樣的畫面,就再也沒有勇氣咬破毒囊了。
她太年輕,生命從頭到尾沒有綻放過。
當初被選進特工局,她心裡也抱著一份為國為民的使命感,但是漸漸的,她從事的,跟那些偉大的、夢想中的工作完全不同。
如果有敵人侵犯北月,她願意第一個衝上去。
但是大頭說的對,寧國不求北月知恩圖報,但是你不能恩將仇報。
這也是為何元晴覺得痛苦、覺得懷疑自己的信仰的原因。
當一個熱血赤誠的戰士,抱著不怕犧牲也要效忠國家的信仰,去完成女帝的命令,最後卻落得懷疑自己的信仰。
這其中,對於戰士的精神世界,幾乎是毀滅性的傷害。
元晴哽咽起來。
大頭默默鬆了手,傾身上前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