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千年的情書
科學局的任務排程廳今天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紮格站在簡報臺前，淡金色的眼燈微微眯起——這已經是他和賽羅連續第七次被分配到同一組任務了，而且每次都是些明顯不需要兩人出動的瑣事。
”k741小行星的...天氣監測系統維護？”賽羅拎著任務簡報，嘴角抽搐，”這活兒不是應該派個實習生去嗎？”
希卡利的指尖劃過光屏上的報告，臉上呈現一暗一明的詭異，”該系統採用了最新量子技術，需要你們測試戰鬥條件下的穩定性。”
紮格和賽羅交換了一個眼神。上週的”星際植物樣本採集”也是這麼說的，上上週的”文明古跡除塵作業”也是，還有上上上週那個離譜的”跨星系快遞配送”...
”明白。”紮格平靜地接過任務晶片，”我們會&09;測試。”
賽羅憋笑憋得肩膀發抖，”對，特別&09;那種。”
走出科學局大門，賽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他們就不能換個新藉口嗎？連泰羅的演技都比這強！”
紮格看著任務晶片上明晃晃的”雙人浪漫行程推薦”隱藏檔案，輕輕嘆了口氣，”至少這次選的地方不錯。k741有全星系最美的極光。”
”你怎麼知——”賽羅突然頓住，眯起眼睛，”等等，你早就看過這個隱藏檔案了對不對？”
”第三次任務後就破解了加密。”紮格嘴角微揚，”我在配合他們的演出。”
賽羅誇張地捂住胸口，”我純潔的紮格學壞了！說，你還知道什麼？”
”知道泰羅和雷歐打了賭，看誰先促成我們&09;。”紮格淡定地列舉，”知道銀十字給我們的每次互動打分，知道奧特之母在記錄我們眼神接觸的時長，還知道食堂阿姨在你的儲物櫃裡放了——”
”停！”賽羅的耳尖泛起紅暈，”那個儲物櫃的事給我忘掉！”
兩人並肩走向太空港，影子在等離子火花塔的光芒下交疊又分開。這種奇特的推拉遊戲已經持續了六百多年——光之國眾人千方百計地撮合，他們心知肚明地配合，卻又默契地停在某個臨界點前，像在共同書寫一封漫長的情書。
k741小行星的極光確實如傳說中壯麗。青紫色的光帶如活物般在天空中舞動，將整個觀測站染成夢幻的色彩。紮格除錯著根本不需要除錯的監測系統，賽羅則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拋接著工具。
”泰羅這次下血本了啊。”賽羅吹了個口哨，指著窗外突然盛開的能量花海——那明顯是剛佈置的，”這玩意兒在k741根本活不過三小時，他肯定用了行動式生態艙。”
紮格瞥了一眼，”希卡利的手筆，生態艙就藏在第三塊岩石下面。”
”要拆穿他們嗎？”
”再等等。”紮格調整著根本不存在的系統引數，”讓他們有點成就感。”
賽羅咧嘴一笑，突然湊近紮格的肩膀，”那要不要...真的去看看花？反正攝像頭都對著那裡。”
紮格的手指在控制臺上停頓了0.3秒，”任務優先。”
”遵命，長官。”賽羅故意行了個誇張的軍禮，卻在轉身時”不小心”碰掉了主控開關。整個觀測站瞬間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極光與花海交相輝映。
”糟糕。”賽羅毫無誠意地道歉，”現在只能等系統重啟了，要不去...賞個花？”
紮格看著賽羅在微光中發亮的眼燈，那裡盛滿了他六百年來早已熟悉的期待。就像那次在普魯託星環，就像每個被精心設計的”意外獨處”，賽羅總是這樣，帶著點狡黠，帶著點忐忑，給他一個完美的臺階。
”可接受的建議。”紮格站起身，假裝沒注意到賽羅瞬間亮起來的表情。
花海比想象的更美。泰羅顯然請教了植物園的專家，這些半透明的能量花會根據接觸者的情緒變換顏色。當紮格的手指輕觸花瓣時，整片花田瞬間泛起銀紫色的漣漪，如同他身上的紋路。
”哇哦。”賽羅蹲在旁邊，看著自己觸碰的花朵變成藍紅色，”這玩意兒應該拿去測謊，比希卡利的儀器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