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逆向生長的荊棘
銀十字醫院的特殊監護室內，瑪麗隊長正在為紮格做最後的出院檢查。她手中的能量掃描器發出柔和的嗡嗡聲，光屏上顯示的資料讓她微微蹙眉。
”這太不尋常了，”瑪麗輕聲說，手指劃過光屏上閃爍的引數，”你的恢複速度比普通奧特戰士快了三倍不止，理論上，那種程度的傷加上能量反噬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痊癒。”
紮格安靜地坐在檢查臺上，淡黃色的眼燈低垂著。他銀色的面板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傷痕，只有胸口飛鳥狀的能量核心偶爾閃過一絲不穩定的光芒，顯示他的能量還未完全平衡。
”來訪者的技術。”紮格簡短地回答，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別人的事情，”他們設計的生物兵器...恢複力是基本要求。”
瑪麗的手停頓了一下，這是紮格第一次主動提及自己的起源。她小心地隱藏起自己的驚訝，繼續檢查工作：”這種快速癒合會消耗你大量能量，最近幾天你需要避免劇烈運動，特別是——”
”賽羅怎麼樣了？”紮格突然打斷她，問出一個與當前話題毫不相幹的問題。
瑪麗眨了眨眼，隨即露出理解的微笑：”他恢複得也不錯，不過比你慢多了，普通病房307號，如果你想去看看他的話。”
紮格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我沒說我要去。”
”當然，”瑪麗假裝沒注意到他的緊張，轉身整理醫療器械，”只是告訴你位置而已。”
檢查結束後，紮格站在銀十字長長的水晶走廊上，望著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和傷員。等離子火花塔的光芒透過穹頂灑落，為他銀色的身軀鍍上一層淡金。他本該直接回福利院的——雷歐昨天就告訴他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但不知為何，他的腳步卻朝著相反方向移動。
”07...”紮格默唸著這個數字，眼睛掃過一個個病房門牌。他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在306號病房前完全停了下來，再往前一步就是307了，但他突然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出現在這裡。
”嘿，你站在這幹什麼？”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紮格轉身，看到阿斯特拉抱著一堆能量補給劑站在那裡。雷歐的弟弟比他哥哥更善於觀察，他看了看紮格，又看了看307號病房的門，眼中閃過恍然大悟的神色。
”啊哈，”阿斯特拉嘴角上揚，”來看賽羅？”
紮格沒有回答，但銀色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阿斯特拉的笑容變得溫和：”那小子昨天還在問你的情況呢，雖然他的原話是&09;。”
紮格的眼燈閃爍了一下，阿斯特拉不確定那是表示困惑還是其他什麼情緒。來訪者創造的生物兵器似乎沒有設計豐富的表情變化。
”聽著，”阿斯特拉壓低聲音，”賽羅那家夥...表達關心的方式有點特別，就像...”他猶豫了一下，”就像用頭鏢砍人來表示友好一樣。”
紮格歪了歪頭，顯然沒能理解這個比喻。
阿斯特拉嘆了口氣：”算了，你自己去體會吧，不過...”他認真起來，”謝謝你那天最後時刻的努力，我們都知道，如果不是你主動反抗黑暗能量的控制，我們不可能制服你。”
紮格低下頭，他並不認可他的道謝：”我傷害了你們所有人。”
”而我們也都原諒你了。”阿斯特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向另一個病房，”去吧，他在等你，雖然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一點。”
紮格在307號病房門前又站了整整一分鐘，才終於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別煩我了！”裡面傳來賽羅暴躁的聲音。
紮格推開門，看到賽羅正背對著門口躺在床上，全身纏滿了治療繃帶，橙色眼燈不耐煩地瞪著窗外。聽到腳步聲，賽羅轉過頭來——
兩個少年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時間彷彿凝固了。
賽羅的表情從惱怒變成震驚，又從震驚變成某種紮格無法解讀的複雜情緒。他的嘴微微張開，但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紮格站在原地，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錯誤，賽羅這個樣子...明顯是被他嚇到了。也許那天的黑暗形態給這個少年留下了心理陰影？這個念頭讓紮格胸口一陣刺痛。